倒是在封冻前,刘老妖带人来了:“把那个钦差大臣押送回去,江南水患既然消除了,人也应该带走。”
“你这次来倒是痛快,还提了那个钦差大臣。”王珺翻了个白眼儿:“怎么住在了驿站,家里都备好了饭菜洗澡水……。”
他刚说到这里,刘老妖等人一脸的拒绝表情:“不了,我们就在驿站这里住一夜,第二天带人就走。”
去他们家?开什么玩笑?
再看温雅士,对着一碗小米粥,都要吟诗一首?
可拉倒吧!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王珺顿时不乐意了:“我们家又不是龙潭虎穴。”
“可你们家有个温雅士,万一对着一盘菜,再来一首诗什么的……。”刘老妖吸了吸鼻子:“那什么,我们都是粗人,认识字儿就行了。”
“你们是怕温润啊?”王珺听了这理由,哭笑不得:“他那是故意的,要是每天吃饭他都吟诗作对,我也受不了啊!”
他连皇上给温润的信都看不大明白,何况是吟诗作对了,那上面各种之乎者也、子曰诗云的,他读个兵书还行,诗词歌赋还是算了吧。
连个对子他都不会对,何况是作诗了。
“真的?”能去吃好的,谁乐意在驿站睡啊?何况他们还带了一些礼物给王珺。
“走吧!”王珺带他们往外走:“温润在家啊,都让人做了点好吃的,江南风味嘛,最新鲜的清蒸鱼,最家常的腌笃鲜,哦,还让人做了米饼,等明儿早上吃,还有宋嫂牛肉羹,牛肉啊,少见!”
以前还不算少见,但是水患过后,各种物资缺乏,牛肉就少见了,一些东西更是变得金贵了起来。
好牛肉难寻啦。
到了家,果然是泡了热水澡,换了一身新衣服,然后去吃饭。
王珺是早上去的驿站,带人回来之后收拾了一顿,吃了午饭。
温润知道他们对自己的纠结,故而没出现在餐桌上,他去陪着妹妹吃饭了。
餐桌上的东坡肘子红烧肉,清蒸鱼和腌笃鲜,就没有一样是素的,不过给他们准备了瓜菜汤。
大白米饭,同样的,没给酒。
“要不说,还是你得皇上的信任,这么大的事情都给你摆平了。”刘老妖乐呵呵的道:“还给你们赏赐,要是我,先揍一顿再说。”
“我也是气急了,对了,京中情况怎么样?我这在抵报上看的也不是很详细。”王珺想到了京中的情况:“康郡王府,真的是幕后黑手?”
“应该是了,你的推测是正确的,康郡王的确是有谋朝篡位的打算,在他家里搜到的东西不少,银子更多,而且他家的世子,比皇太子大了好几岁不说,还身体健康,甚至一边读书,还一边习武。”刘老妖知道的事情更详细:“一般的王府,会这么培养世子?还有啊,给世子安排的课程,比给皇太子安排的还要精细,侧重在计谋方面,还有就是气度,世子的气度,比皇太子还要好,这可不得了。”
培养一个王府继承人,不用这么费心费力。
何况康郡王不止世子一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嫡次子以及两个庶子。
比起只有皇太子一个儿子的皇帝,他算得上是子嗣众多啦。
而且培养的十分特殊,那就不是一个郡王府世子该有的样子。
“在京城的时候,我没见过康郡王,后来也没听说过。”王珺想了想:“滇南王府在京城的世子怎么样了?”
“你说的是滇南王世子吧?老好了!”刘老妖朝他使了个大家都明白的眼色:“镇北侯可不是吃素的,滇南王亲自入京见儿子,结果没见着。自此在京中的王府住了下来,每天跟镇北侯闹腾,可惜,镇北侯好像是把揍他当成了日行一善,滇南王是入京一年之后才见到了儿子,你猜,是怎么见到的?”
“我看过陈旭给温润的信,是在他世子的册封典礼上。”这个温润知道,温润知道了,也等于是王珺知道了。
陈旭事无巨细,都跟他们说的,在一年里,舅舅亲自教了他很多。
并且上书陈述了自己的遭遇,皇上八成也是要动一动滇南王府,就真的管了这事儿。
先是下了明旨,光明正大的申斥了滇南王一顿,把他给训斥的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后来皇后娘娘下了懿旨,滇南王府所有后院女眷,全部出家,给已故的滇南王妃念经祈福。
滇南王府的那些女儿们,被皇后娘娘隔着千万里给指婚了。
从最大的到刚及笄的,全都婚配了,配的什么人呢?落魄世家娶不起高门贵女的纨绔子弟;新科进士,已经死了原配妻子、留下了几个孩子的那种二婚男人。
还有的是身体不好的,但是有个厉害的婆婆,可以压制住后宅的女眷。
总之,全都是一些表面光鲜内里槽烂的人家,保证她们嫁过去,没精力关心娘家,只能在婆家的后院,艰苦的生存。
没及笄的只有两个女孩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但是听说也很娇惯,已经有了恶毒的表现。
皇后娘娘也没客气,直接给她们俩找了个养父母。
全都是以严厉和古板出名的夫妻,因为只有儿子没有女儿,那妻子很想要个女儿,却百般挑剔,过继不是没有,可没看得上的人选。
皇后娘娘亲自下了懿旨过继了个女儿给他们,全家人都谢恩的不得了。
至于两个小女孩子以后的日子过得如何,那就不用皇后娘娘操心了,反正一个小女孩子派了两个宫里的教养嬷嬷下去,留在她们身边,负责教导她们礼仪。
这对至尊夫妻俩的一顿神操作,让整个朝廷看的眼花缭乱。
结果那年立秋之后,皇上就下旨,册封陈旭做滇南王世子。
朝廷册立的世子,跟王府里自己叫的世子是两回事儿。
朝廷册立的世子才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王府里自己喊的那个不算数。
也就是在册封典礼上,陈旭见到了滇南王,滇南王老了一些,但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王爷,看着陈旭的眼神很是狂热,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呢。
可惜,陈旭对他不咸不淡,就叫了一声“父王”,然后听滇南王情深意切的喊了一句:“儿子……。”
就完事了。
陈旭都没看他第二眼。
随后大典结束,陈旭跟着陈镇回了镇北侯府,根本没去滇南王府。
哪怕他成了滇南王世子,也没有回滇南王府。
这个举动,让滇南王羞臊的头都要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