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还不知道王珺的“丰功伟绩”呢,午睡醒了他倒是舒坦了,起来洗把脸,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本来想看看文书的,大营里头也有文书,但是很少,没有一般衙门那么多。
加上温润也想看看王珺平时是怎么跟上头说话的啊?
这守城的军营里的文书,是不是要交到兵部去呀?今年的军饷秋天的时候要运来的,还有粮草。
如今这边的水患,无法就地筹集粮草之类的给养,是不是要朝廷派人送来?不然这五千人怎么过活?
另外就是……事情太多,温润在王珺的书房里提笔写了一大堆,正要挨个琢磨的时候,辛明大人的长随,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温大人!温大人!”
“哎呀?”温润都吓傻了:“你这是怎么了?”
这一身的尘土,惊慌失措的表情,一点体面都没有了的样子:“总督大人又跟钦差大臣打起来了?”
温润只能这么想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让他如此表现的呢?
“不是啊!”长随一抹脸:“您家王将军,带人围了城西驿站,还带兵丁闯入了钦差大臣的行在,然后让总督大人他们都进了去,当着他们的面,把人全都捆了起来,打开了运送赈灾银子的箱子……结果箱子里是空的!”
“你说什么?”温润顿时吓得蹦了起来:“箱子里时空的?”
“大人啊,现在不是空不空的问题了!”长随简直是无语了:“王将军带人围了城西驿站,把钦差大臣国舅爷给捆了起来!”
钱不钱的先不说,光这一条,就够砍头的啦!
“我问你,钱箱子怎么回事?”温润不关心什么钦差大臣,王珺带兵去的肯定不会吃亏,那么银子呢?
叁拾万两银子的赈灾款,那可是银子!
现银啊!
多大的一堆银子,就这么没了?车子进了驿站开始,钦差大臣就跟狗子守着肉骨头似的,一刻都不能离开的架势,哪怕是被打了那也没松口。
陆岑总督气得要死了,也没能从他那里,讨到哪怕一两银子的赈灾款。
就算是钦差大臣想要贪污,那么大一堆银子,他往哪儿藏啊?
运出去?拉倒吧!
那么多,就算是蚂蚁搬家,也搬不了那么快。
何况那可是户部出的官银,上头有户部的银库印记,花出去是有记载的,哪儿收到了这样的银子,都得报备一声。
更重要的是,那上头有皇封啊!
“小的不知道啊!”长随这会儿也蒙圈呢:“您要不去看看?王将军他让人围了整个驿站,小的是爬狗洞跑出来的,要不是跟那些人熟系,小的连军中都进不来。”
他说谎了!
刚才为了进来,他跑来说是他们家夫人让来的……大家都知道,辛明大人那是一心为公的好官,辛夫人跟将军府的关系更近一些,他们家大小姐及笄,都是辛夫人主持的好么。
有这层关系在,他才能进来大营。
不然门口的人守着不让人进来打扰。
谁下的命令,不用说,王珺呗!
长随也是个有急才的人啊!
“去看看吧!”温润抹了把脸,他心里其实有些沉,装银子的箱子是空的,那银子哪儿去了?
驿站里可是不许外人进入的,且钦差大臣那里防守的尤其严密,怎么就没了?
王珺在干什么?为什么派兵围了驿站?还把钦差大臣给收拾了?这形同造反的举动,可是要担责任的啊。
在他前世还有可能说事急从权什么的,可在这里,一个封建社会里,这可是大麻烦。
温润火急火燎的到了地方,发现城西驿站已经有了点儿血腥气。
他在大门口就被拦下来了,堵门的竟然是小文这个家伙!
“您怎么来了?”看到温润的小马车,小文就觉得不好了。
再看辛明大人的长随,眯起了眼睛,这个家伙跑出去了?据说是他媳妇儿生孩子,怎么把温润找来了?这里头的场面不用看都知道劲爆的不得了,可别吓着温雅士。
“王珺呢?”温润皱眉,空气里的血腥气,不是拦着不让他进去,就闻不到的,何况里头的动静大的他在大门口都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了。
叫喊声,还是惨叫声?
里头在干什么呢?难道王珺已经不满足捆人,开始打人了?还伤了人?这血腥气得流不少血才能达到这样的浓度吧?
这个时候的温润,还想着是伤人,那里的人不管是谁,都是官身。
除此之外,跟来的人里也不乏同知、县丞、县尉等等基层官员们。
虽然品级低了点儿,或者干脆就没有实权,可他们的确是组成衙门的重要成员,且也都是在百官花名册上的官员。
“将军在里面,我们封锁了整个驿站。”小文看到温润下了马车就犯难了,这明显是往里头去的样子。
拦,还是不拦,这是个问题啊。
“我进去看看。”温润也不为难他,他一个人往里头走,看谁敢拦他的路。
果然,小文麻爪了:“您要进去,可是将军在里头……老爷,别进去了,外面也挺好的……还挺凉快哈哈哈哈……。”
温润驻足,扭头看向小文,哭笑不得的问他:“你知道你这样的,叫什么吗?”
小文老实的摇头:“不知道。”
“你这叫尬聊。”温润转过头继续往里头走:“尴尬的尬,聊天的聊。”
小文哭丧着脸:“虽然小的读书不多,但是也明白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温润摇头笑了笑,进了大门……当时就惊了一下,这里头站满了人!
看到他来了,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样,尤其是陆岑总督大人,隔着老远看到温润进来,就风一般的跑了过来。
温润吓了一跳!
好歹是个二品总督,堂堂江南道整个官场里的老大,文人出身又当了多年的高官,你这么大袖招摇的跑过来是要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