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岑总督一看,果然是如此。
哪怕这位钦差大臣的脸色都跟铁似的了,可他就是忍着,一点都不动的样子。
“康斯!”
这回,陆岑总督心里有了疑惑,就不再那么没有理智的生气了,而是十分镇定的看着对面,并且叫了钦差大人的名字,直接指名道姓,不恭敬的叫什么大人了:“你是要逼死我们这些江南的官员吗?”
前头磕头磕的额头都红肿了起来。
“爷看他们是想逼死我这个钦差大臣!”康斯死死咬着后牙槽:“逼着本大人要银子!”
“难道不该要银子吗?”陆岑总督突然平静的看着康斯。
“哎呀,哎呀!”陆岑总督这么一看,康斯顿时就扛不住了,开始捂着脑袋哼哼唧唧,并且满头大汗的样子。
“老爷?老爷!”姐妹花吓的花容失色。
“老爷,老爷!”管家他们也一窝蜂的将人围了起来,然后七手八脚的将人……抬回了房间。
留下一地鸡毛,给陆岑总督他们。
王珺冷冷的一哼哼:“百无一用是书生!”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骂了,因为这帮人已经傻眼了,没想到这个钦差大臣这么无赖,竟然将他们丢在这里,自己被人抬回了客院,然后大门一关,所有人都被拒之门外了!
给他们高挂免战牌,就说是病了。
什么人都不见,就看大夫,就让姐妹花陪着,还说这是解语花。
他需要人照顾,需要解语花宽心……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总督大人,不能就这么算了啊!”辛明大人是真的急了:“这都快五天了。”
“是啊,大人,外面可耽误不得啊!”
“总不能老是靠着民间捐赠来维持。”
几个人就差围着总督大人团团转了。
温润也有些坐不住了:“这个钦差大臣怎么回事儿?灾民那边可拖不起。”
如今粮食还够灾民们吃五天,就算是喝粥,那十几万人,一天的消耗量也十分惊人,要不是这地方是鱼米之乡,往年也有一些积蓄,不然还真扛不住。
可再富裕,也差不多见底了。
不止是吃的,还有堤坝也要修。
这几天,水不见涨,江面略有回落。
要退水了,就要开始准备材料了,可是银子呢?
死死地把在钦差大臣的手里,他就是不给你啊!
“他不出来,你们总不能冲进去把?这是钦差大臣!”总督大人也一个脑袋两个大,遇到这么一个政治无赖,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无奈啊!
众人纷纷焦急不已。
王珺派去的人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银子的踪迹。
反正钦差大臣这一伙人一直在驿站里龟缩不出。
外面的百姓知道钦差大臣来了,知道朝廷的赈济到了,因为钦差大臣那天的仪仗多热闹啊?排面儿多大啊?谁不知道他来了?
偏偏这都快十天了,水位都下降了,钦差大臣呢?赈灾银子呢?
“那就冲进去!”王珺说话直来直去,而且非常的淡定:“他不出来我们就进去,反正我们这么多人都在,点清了银子,直接拉走,赈灾银子反正都是要用在这里的,日子可耽误不起。”
“王将军啊,不行啊!”总督大人焦头烂额:“那是钦差大臣,不是本馆这样的总督,他就算是个总督,今天本大人都带头去抢……。”
那代表的是皇权,是皇上,抢他跟抢皇上没什么两样,这就是钦差的特殊之处。
介于身份的限制,王珺是不可能动手的,这种憋屈,所有人都深有体会。
晚上王珺啃着一块肉骨头,咬的嘎吱嘎吱响,眼神凶狠,仿佛咬的不是肉骨头,是某个人的骨头。
“别生气了,谁让他官儿大,没人管的了他呢!”温润也只能这么说。
古代,尤其是古代的官场,那可真是阶级分明啊!
哪像他前世啊,下级对上级不满意了,当面就说清楚明白,上级也会重视下头人的意见,哪怕是高级如中央大官呢,那也是很谦虚的,听得进去百姓们的声音。
现在可不行,这个时代封建又顽固,就因为一个钦差的身份,让大家只敢耍嘴皮子,连动手都不敢。
陆岑总督倒是动手了,还没打赢。
当然,他也没输,两边算是……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给皇上去信!”王珺咬完了骨头上的脆骨,将骨头一丢:“就是走八百里加急的那个,是啥来着?”
温润无奈了:“那不叫信,叫奏折!”
王珺身为正四品的将军,的确是有这个上奏折的权利。
但是好像一直没有上过,他也没啥事情要跟朝廷说。
“对对对,奏折,奏折!”王珺忙不迭的点头:“以前只跟大帅他们通信,没咋写过那玩意儿。”
“哦……嗯?”温润点头之后,立刻就疑惑了:“你跟皇上还通信?”
“通啊!”王珺不觉得这是什么特殊的恩宠:“我跟我所有的同袍们,都有联系的,董浩将军现在都是江南大营的大将军了。”
大帅这个职位,只有皇族可以担当,武将实权最高的官职就是大将军。
“你都没跟我说过。”温润一脸黑线。
谁能跟当今皇帝,私底下写信啊?还有来有往,而且通信肯定不止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