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么嚣张跋扈呢,习惯了啊!”温润明白了,他们利用自家不太熟悉的关系,头一年就掺了一半的陈粮,当时大家没什么反应。
可是第二年还这敢这么糊弄人,就有些过分了。
“你去农庄的时候,带人过去吧,想动手就动手,直接撵走或者砍杀了都无所谓,那是我的地盘,我的农庄!”王珺可比只会告状的张三儿,干脆利落的多了。
“成!”温润想也知道,那些佃户们,可能都是刁钻之辈。
但肯定不够聪明,要是够聪明,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对新东家。
佃户有这个底气,敢跟新东家不对付,不止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还有就是,他们手里头攥着不少钱财,不怕东家增加租子。
他们就不想一想,万一东家换人呢?
或者,他们是强硬的不怕东家换人。
因为或许,换不了人呢?
温润想明白就清楚了:“看来,有黑心的东家,就有无良的佃户。”
“我以为佃户都是清苦人家……。”王珏在一边嘀嘀咕咕:“原来不是的。”
“做佃户的未必都是奸诈之人,很多都是清苦人家,谁家有地会去做佃户呢?但是也要看是给谁做,给皇家做佃户,都在皇庄里干活的,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温润笑着道:“可惜啊,那样的佃户,基本上都是世袭的,想要王里头钻都难啊。”
皇庄的事情,还是他听许攸提过两次。
据说京郊有两座最大的皇庄,其中一个有五十顷地。
另外一个也有三十顷地那么多。
将军府在这边才有一个十顷地,都觉得不错了。
一百多户人种植这些土地,可皇庄那边听说有五百户人家,是皇帝的佃户,别说服劳役了,种地的时候,要是来不及,还要雇佣人手来种地呢。
佃户都能雇佣人手了,都有人怀疑这不是真的。
可实际上这就是真的,谁让人家是皇帝的佃户。
被称为“金饭碗”,比“铁饭碗”还珍贵。
温润吃过了饭,又去看了看妹妹,小姑娘自己将日子过得挺好,尤其是家里的粮食,是她主持入库的,觉得自己长大了:“以后家里的一些事情,我也能帮哥夫你分担一二。”
“嗯,记得看好账本,以后出门子了,才不会被人欺骗。”温润是想让王玫小姑娘,会一些基本常识。
免得出门子之后,到了婆家被人骗。
“知道了,哥夫。”小姑娘对于账目也是很擅长的,自己家的账本,就是练手的东西。
温润在家休息了几日,就让张三儿领着他,去了郊外的农庄。
到地方的时候,温润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此地是在远郊不假,但是这里是一片平原,乃是曾经的河流经过的地方,冲刷出来的一个平原地块,整整十顷地的上等田,温润还看到了不少的桃树,可是租子里没说桃子的事情。
水果在这里还是很有市场的,县城那里消费力量没那么大,可是府城这里,南来得北往的,路过的商队,犹如过江之鲫,什么东西都不愁卖。
整个十顷地一马平川,其间只有一条条土路相隔,只有北山脚下,有一个很大的建筑群。
这是一片砖瓦房,据说是将军府的农庄。
外头是围了一圈儿的竹木篱笆,上头爬满了豆角秧子,原来是种植的爬山虎,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拔了,换成了豆角秧子,这东西也爬蔓。
可是这种东西一年一换,爬山虎却是不用这么麻烦。
“这庄子挺大的啊!”温润远远的看过去,那别院可盖得不错。
半山腰上一栋大宅子,往下是一间一间的大房间,一直到山脚下。
如今被一些竹木篱笆将房子一间一间的隔开,看样子是住了不少人。
“这里原来就是这样,最上头的是给将军府来人住着的地方,下头都是佃户。”张三儿道:“也不知道是哪一任镇守将军留下来的规矩,一直这么混着过日子。这座北山也是这农庄的地盘,只不过一直没开发,上头的杂木林子可不小,山下人砍柴都去山上,还去西山,西山更大了,一整个山脉,大的没边儿啦!”
北山和西山之间的缝隙,是一条有五六米深的河流,流经此地,水波平稳,这段河流其实如果挖个池塘,还能做一个小型水库,或者栽种一些莲藕。
不过这都需要钱,在东家没吭声的时候,这些佃户们是不会自掏腰包搞这些的,他们甚至连房子都没在这里盖一所。
住的都是东家的房子!
而且一看那竹木篱笆什么的,都是后来立起来的,谁家别院里头会立这玩意儿?
都是佃户们自己划分的地盘。
看着紧凑的很,花坛上种的也不是什么花儿草儿的,都是蔬菜。
温润就明白,这帮佃户,是把这里当自己的地盘了,自己想干嘛就干嘛,还自己划分上地盘了。
都没跟东家商量商量。
温润这次来,王珺给他带了五百人过来,一个个精神抖擞,因为小文告诉他们说这地方,以后八成是给自己人种,不佃给这帮子“亲戚”关系户了。
跟他们有亲戚的是上一任将军,又不是王珺。
这么一伙人来了,沿着大路走进了别院。
他们都到了大门口,别院里的人才有动静。
来人是个中年人,膀大腰圆的,一脸横肉:“你们这是什么人?来了这么多?”
他们连大门都没给打开,就隔着大门,站在瞭望台上扯嗓子喊。
“牛村长,我是张三儿,不认识了?”张三儿看到这个牛村长,就一股子郁闷之气:“你眼神那么差么?”
这个姓牛的,人如其名,牛大力,力大如牛。
就因为力大如牛,所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也因为身手不错,故而当了村长,来人都是他对付,实际上,背后有那么几个老不死的,在怂恿他。
这人不太好打交道,是个无赖子。
“张三儿啊!”牛大力无所谓的架势,也没说开门,就那么站在那里,问张三儿:“租子都交过了,你还来干什么呀?”
提起租子,张三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有几个老人出来看到外头的兵卒这么多,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