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为野菜这种东西并不抗饿,他甚至吃过了之后,溜达一圈儿就能回来睡个午觉,然后起来去上课,一点都不担心会撑着涨着。
中午午饭前下了雨,午睡的时候,雨就小了,到了下午,虽然还是在下雨,只不过是毛毛雨了。
“江南的雨啊,一直都是这么缠缠绵绵,温温柔柔的,不如北方的雨大气。”温润看着外面的雨,有些发呆,顺嘴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他身边写字的两个弟弟闻言,王珏就问了:“哥夫看过北方的雨?”
“那、那倒是没有。”温润赶紧回神,他前世倒是北方人,这一生一来就是南方人,只去过府城,连京城都没去过,如何去过北方?
“那哥夫怎么知道北方的雨大?”王瑾好奇地看着他。
“看书上写的,还有一些北方走商来这边做买卖,也听他们说过,北方的风雪大,雨水想必也大,只是不如咱们南方下的这么勤快。”温润笑了笑,勉强将这个问题糊弄过去,改成看他们俩写的字。
写到太阳落山,温润就不让他们写了:“保护好眼睛,可不能成眯眯眼儿,那样的话,看男人还好,说眼神儿不好使,要是看女的还这样,容易被人当登徒子。”
两个弟弟嘻嘻哈哈的笑了一番,这才回去洗漱躺在被窝里,听外面的风雨声入眠。
温润也是如此,他睡前还想到了一首诗: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第二天,他出门顿时就笑了:“这可真是一夜春风来,绿色满神州啊!”
原来才刚刚冒出来一点叶芽的柳树,一夜之间,树枝上就挂满了新绿,原来还有点枯黄,现在是一点都看不到的大地,哎呦喂,这可真是天蓝如碧玺,地绿色上新!
温润心情超级好,正好孩子们也来上课,上午就给大家讲了一段,然后叫他们写一段,下午回去干活的时候,也要背诵的,另外就是还要没事儿的时候,跟老卒们一起比划一下拳脚。
老倪家跟老程家已经来谢过温润了,毕竟两家孩子现在算是出息了,哪怕在军中地位低,那也是六品官儿不是?
现在两家除了种地,还要起房子。
两个少年进了军中,就立了一功,就是清查账本的事情。
然后自己用温润教他们的方式,另外立了账本,清点库存,写的清清楚楚的账本,让所有人都能一看就明白。
并且谁来领取东西,都要登记在册,又留有底单以备查询等等,几日的功夫就把个大营后勤管理的井井有条。
大帅赏了大将军赏,大将军赏了,董浩将军赏,将他们俩宝贝一样的放在后勤那里,不用出操,不用训练,更不用跑马什么的,不过俩人也不是来当少爷的,依照惯例上班之后,就跟大营里的人一样,出操,训练,甚至是骑马打仗,虽然在老卒这里训练时间短一些,可他们毕竟是老卒们训练出来的,行动上就带着军伍的痕迹,使得他们俩飞快的融入到了这帮人里,哪怕是个书记官,文办人员,也将他们俩视为自己人。
两个人收到的赏赐,都带了回来,三五百两的银子,米面酒肉布匹等物,让两家人高兴地合不拢嘴。
两个人还来老王家给温润磕头,送了他们这位恩师一份厚礼。
是从赏赐里挑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俩人送的一模一样。
一对二十两重的金锞子,两匹绸子两匹缎子,以及一担上好的宣纸。
这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好礼物了,温润收下了,这两个孩子出息了,他很高兴。
如今两家人也要起新房子了。
温润看着学生们也不再面有菜色,心里很是高兴。
同时他们家的跨院也开始动工了,他自己设计的,一共是四座跨院,安顿这二十个老卒,并且知道他们身体不算好,就算现在看着健康,可暗伤无数,老了老了,都找上来了,故而要在房间里都盘上火炕,有可以烧的火墙,还要通风透气。
温润忙的很,又单独要建一个宅子,拿了图纸去找张大爷,他需要盖房子就得先去县衙那里,办理一下房契和地契,这样的话,才算是符合手续。
张大爷看他的图纸,一头雾水:“怎么是个单独的两进院子?你那宅子还不够大啊?”
“这个不是家里用的,这是盖个单独的宅子出来,我打算去县城里请一位大夫回来,在咱们村儿开个药房。”温润道:“我发现咱们村儿的人,都跟神仙似的,不生病!”
“瞎说什么呢?”张大爷苦笑了一下:“谁生的起病啊?看病开药都花钱的,咱们才吃了几天饱饭啊?就敢去药堂看病?都舍不得去,有个小毛病就硬挺过来,重一些的就自己搞点土方治一下,要是再严重的话,就得自己去采点药来吃了,实在不行了,才会去药堂看病……。”
听的温润心都酸了:“我打算请个大夫来咱们村儿,开个药房,不管咋样,先解决这个问题,城里离咱们太远了,半天的路程,一个来回就要一天,人家还未必乐意来。”
“是不会来,咱们这村里就没大夫来过。”张大爷听他这话,就告诉温润:“如果开了药房,人家不赚钱可咋办?”
他们就这么点儿人,在这里开药房纯粹是赔钱呢。
“我开药房,请大夫坐堂看病,最好是带着一家老小的那种,这样的话,可能妇科就有人看了,儿科也有了。”温润想的很好,希望找一个全科大夫。
“那你花销可就大了。”张大爷觉得老王家真是蒸蒸日上了,这年年都盖新房子呢。
“不怕,我供得起。”温润笑了笑,他的确是供的起,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们家自打他成了举人,这日子过得呀,就没指望田里头那点出息过日子,从各家的走礼啊,赏赐啊,甚至是奖金,都比地里头的出息多,不过他还是觉得,地里的粮食最靠谱儿。
“那你就随便吧,明儿咱们爷俩去一趟县城。”张大爷笑着道:“或者咱们村儿很快就有了一个大夫呢。”
这年头读书人不多,何况是大夫,要想学医,第一个条件就是要认识字儿,既然有那个认识字儿的条件,人家凭什么不去科举啊?要知道,中医这个要学会,也得十年左右,不止要背诵那些脉经汤药,还要会望闻问切,事情多的比考科举也不差什么了。
要不怎么说,不为良相,即为良医呢。
温润想要个好大夫,有些难呢。
第二天,他跟张大爷去了县城。
他办事当然好说,尽管辛县令没在家,他出门去督促春耕了,但是温润办的事情,还是很快就有人给他办理好了手续。
其后温润又去了木匠那里,订购了一整套药斗子。
还有药杵子、药碾子等物品,也都买了个齐全。
最后就剩下大夫了,结果温润晚上在许家住的时候,跟许攸和许老爷提了一嘴,父子俩却犯难了:“这县城里的大夫,就那么三五个,在城里开药铺和药堂的都是自家的买卖,大夫就是人自家的,从抓药到熬药,到看千金科的那都是自家人,咱们想挖角都下不去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