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叔他们说田地是他们的,没有地契!
温老七说房子是他的,他都给打扫干净,弄得差不多了,可他拿不出来房契!
更可恶的是,不论是地契还是房契,他们连个“白契”都拿不出来,连温润手写个证明都没有。
温润卖了家产给外姓人,那青皮老大也不是吃素的,自己手下那么多人,本人又有点混不吝,温家庄的人想要欺负他?不被他欺负就不错了!
敢霸占他的房子土地,做梦呢!
于是青皮老大耍起了混不吝:土地租赁给佃户,今年的收成当然不是他的了,但是他打算明年收回来,自己种!
其次是房子。
温润家的房子是青砖瓦房,三间正屋,两边各有六个东西厢房。
东厢房是厨房加柴房、仓库;西厢房就是书房和粮仓。
周围同样有很大的菜园子,只是原主是个风雅的人,菜园子里没有种菜,反而种了一片儿桃树。
可以春天赏花,夏日乘凉,秋天吃果子,冬天还能看到虬结的枝干上,落满风雪。
且“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意境好啊!
地方大,又风雅,多少人喜欢呢。
结果青皮老大过去可倒好,将人从房子里丢出去,自己带着三五十号泼皮住了进去。
什么书房库房的都改了,成了住人的地方,一群人也感觉到了温家庄的人对他们的不喜欢。
但是没关系,他们会接纳他们的……因为他们很能作!
头一天搬家过来,没人搭理他们,没人帮忙搭把手,他们也不在意。
第二天就在外面买了活猪过来,杀了吃肉,没请人,那帮人也不来。
第三天开始,他们在村子里闲逛,朝大姑娘小媳妇儿吹口哨,什么也不干,光看,那眼神露骨的呦!
第四天又朝年轻的寡妇抛媚眼儿,朝一些小孩子露出可怕的笑容。
第五天,温老七带人来,想强行抢回房子,结果被这帮人反打了回去,腿都打折了!
第六天他们打上了温老七的家。
也就是族长的家,温家庄的男人们也不是吃素的,结果显然,干农活的庄稼汉除了力气大之外,还真不是这帮常年混迹市井,打架斗殴的人的对手,双方打了个两败俱伤。
结果第七天,青皮老大喊来了一百多号人,挨家挨户要汤药费。
不给就明抢,温家庄的人回去之后就处理了自己的伤口,而泼皮无赖们却没有,甚至有的人故意弄得血糊糊的,躺在大门口哼哼唧唧,说要死了,要去衙门告他们。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这帮人又愣又不要命,甚至温家庄的人想说找官差衙役来,他们立刻就说行啊!
他们在县城这么多年,官差衙役的他们还认识一些。
而且一旦惊动了衙门,免不了一顿扯皮,且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温家庄是比莲花坳富裕,但是也不可能家家户户都有胆量去衙门里走一遭的。
没办法,只好赔钱,这帮人更气焰嚣张了!
如今温家庄里不止大姑娘不敢出门,小媳妇儿也不敢了,连年轻一点的寡妇都躲回了娘家,实在是那帮人太吓人了。
元刀告诉温润,温家庄的里长、村长和族长,一起来县城找县令大人,结果县令大人都没出现,是毛师爷出面应对的,毛师爷当时板着脸说人家手续齐全,是温润房子和土地的新主人,有什么问题吗?这件事情是温秀才亲自来办理的,货银两讫。
他们有什么?
是温润的手书啊?还是盖着官府大印的红契?
他们有个屁啊!
温润当时离开温家庄,说是出嫁,可连个添妆的人都没有,走的时候,更是没人来送。
温小叔跟温小婶送的时候,跟送瘟神一样!
结果走了温润,来了一大帮真正的“瘟神”,把个温家庄闹的是鸡飞狗跳。
如果不是如此,温小叔跟温小婶也不会跑来找温润了。
这地方他们也是头一次来。
而且因为温家庄的人都说是他们俩的错,干什么将温润嫁出去呢?这下好了,温润卖了家产,他们好好的温家庄,现在被搞得乌烟瘴气,甚至那些人还专门从县城里请了秦楼楚馆里的花娘来饮酒作乐,半个村子都能听到那嚣张跋扈的笑声,女人们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因为那些不正经的女人出来进去的,很多男人都会看,甚至会看直眼儿。
温家庄里整日的淫声浪语,风气之败坏,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温小叔一看温润知道,顿时大怒:“那你还把家产卖给他?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的胳膊都被打的断了!”
温小叔有三个女儿,唯有一个儿子,才八岁,已经是猫嫌狗厌的了,最大的喜好就是欺负人,整个一熊孩子。
还是古代版的那种,平时大家都不爱搭理他,但是千不该万不该,这熊孩子不该熊到了真正的无赖手里。
好么,被那个无赖打折了胳膊不说,还倒赖走了温小叔二两银子的汤药费。
“那关我什么事儿?他给的价格高,我就卖给他。”温润道:“我又不是温家庄的人,又是外嫁的身份,你找我有什么用?”
温小叔差点被气吐血,温小婶也生气得很:“那你要回来,说不卖了。”
“不可能。”温润摇头:“银货两讫,怎么可能反悔?你当衙门是你家开的啊?”
这个时代虽然封建,顽固又很不方便,但是某些事情还是十分坚持的,例如这样的买卖,既然银货两讫了,那么双方就不再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