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把西门烈这个副将,都给吼迷糊了。
咋的,不是他想的那样?不能吧?盛安那家伙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他们家将军这次可是用了心,动了情的啊?
“少废话,一会喝药,你有看护你的人吧?”古羽发现这里除了高大夫和他,就没旁人了。
“有,他去给我打饭了。”西门副将当然有自己的亲兵,这会儿没回来呢。
“吃的什么?”古羽觉得饭食也很重要。
“牛羊肉泡馍。”这个是西北的特色,早晚都能吃,永不过时。
“换了,换成米粥。”古羽觉得就是这样,都病的发了热,还牛羊肉泡馍?吃个米粥,加个咸菜就行了,清汤寡水的几天,药效上来了就好了。
“啊?”这次连高大夫都惊讶了:“那能行么?”
“有什么不行的?”古羽道:“听我的,吃三天米粥,只搭配咸菜,或者是咸蛋也成,其他的一概不吃,多喝温开水,出汗排尿都要多,还有我熬煮的药汤,每两个时辰喝一碗。”
这双黄连饮退烧效果超级好,就是要勤快一些才行。
正说着呢,西门副将的亲兵回来了,的确是带了饭回来,两大碗牛羊肉泡馍,味道浓郁,辛辣扑鼻。
还有一大摞的麦饼,一大份的卤煮羊杂。
说实话,连个青菜都没有,那油脂有一指厚!
唯一算是青色的东西,就是飘在上头的蒜苗碎……。
这是病人该吃的饭菜吗?古羽这个气啊,就别提了。
对着亲兵一顿喷,把亲兵都喷的蒙圈了,端着东西不知道咋办好了。
很明显,他也知道古羽的事情,小神医的身份,足够他们重视的了,何况还有将军的面子在。
“听他的!”高大夫摸了摸西门副将的脑门儿:“他的热退了好多。”
起码不再那么热的烫手,眼珠子也不红的吓人了。
正好,古羽的药汤也熬好了,古羽拉着亲兵告诉他:“两个时辰喝一碗,看好了,还要让他多喝水,温开水,尽量出汗,排尿,懂么?”
“那副将只吃米粥啊?”亲兵看了看那一摞的麦饼:“要不,吃点麦饼行不行?”
就是米粥跟咸菜,那能是饭吗?他们这儿的俘虏跟流放之人,都有麦饼可以吃的啊!
“就让他喝粥,不是吃粥,这粥要水多米少。”古羽道:“最少也得一半的米,一半的汤。”
听的三个人目瞪口呆。
古羽随后就收拾了自己的医药箱子,对高大夫道:“去看下一个病人,在哪儿?”
“后面,在后面的病房里,不过有七八个人,都……都还高热呢!”高大夫一咬牙:“需要什么尽管说,伤兵营里没有的,大营里肯定有。”
“行,走吧!”古羽一指门外:“带路。”
“哎!”高大夫是看到古羽用了那个酒味十足的东西,让他给西门副将擦拭五心,就能降了热,哪怕是暂时的也好啊。
再喝了药,岂能不退热?
这就有希望了啊!
他说药方不对症,或许真的是自己学艺不精。
但是他一点都不嫉妒,反而殷切的带着古羽去了另外的病房,这里有六个人,躺在炕上,但是症状比西门副将轻一些,可也都发了热。
伤兵营么,再怎么干净,人多了也不行。
何况这些人发热,喝药,屋里还不通风,那味道……别提了!
古羽进来差点被熏出去,不止有汗味儿,还有臭脚丫子的味道。
但是高大夫都习惯了,古羽习惯不了:“门打开,窗户打开,通风透气,还有,药锅收拾一下,熬煮药汁。”
古羽一边说,一边自己动手,拿了脉枕出来,高大夫已经将六个人都看了一遍,他手里的酒精不多了,但是给每一个人擦拭一遍还是够的,屋里还有一个人,是负责照顾他们的药工,听话立刻就去办,开门,通风,收拾药锅。
古羽丢给他六个药包:“一大锅水,煮药包,煮剩下半锅的时候,盛出来晾温了给他们喝,同样的,两个时辰一人灌一碗进去,每次两包,熬煮三次就换药包。”
“是,是!”药工不敢耽误,赶紧去办。
古羽给病人们诊脉,六个人谁也不敢出声。
他们只是最普通的兵卒,可古羽光看他那一身衣服就不是普通的医者,他跟高大夫来了,高大夫在他面前,都不敢说什么,更像是个学徒。
这人谁呀?虽然带着面巾子看不清下半边脸,但是光看这上半边,也是个年轻人,且皮肤白皙,跟西北的汉子,有着天壤之别。
“高大夫,你这是什么啊?怎么一股酒味儿?”
“还真是!”几个人没有不好酒的,但是也不敢随便动弹,毕竟这万一是药酒,可不能随便喝。
“都闭嘴。”高大夫一边卖力的擦拭,一边小声低吼他们:“老实的待着。”
都烧成这样了,还惦记酒呢?也不怕烧过去。
“他们都差不多,喝药就行了。”古羽又抓着药工吩咐了一下,比起西门副将,这六个人可好办多了,让喝粥就喝粥,让吃咸菜就吃咸菜,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害得古羽都有些觉得不真实:“没人说点什么?”
其中一个抬起手,指了指古羽的腰间::“有这个在,谁都要听话。”
古羽一低头,发现他腰上左边挂了玉佩,右边挂的是靳锋给他的那个“靳”字牌,让他一路通行无阻的东西。
进了营地之后,他急着给人看病诊脉,都没注意到这牌子。
古羽的脸一红,他真没多想,不由得把东西摘下来,塞入了荷包里,这样就看不到了。
可惜,他放起来的有些晚。
因为高大夫带他去了第二个病房,十几个人,都是平民百姓,不是军中的悍卒,但也是发热了的,古羽依然给他们号脉,药箱子里的酒精又没了两瓶。
等到走出来的时候,高大夫跟他都累坏了。
高大夫提议:“不如都用那个双黄连饮?”
“不行,药不能随便吃,不号脉怎么能确诊呢?”古羽坚持要看所有病人:“还有多少人?”
“起码还有一百五十个人,其中五十多个都发热了,先前死了好些人,大家害怕了,将军回来的时候,就把人都放到了伤兵营里。”高大夫擦了把汗:“还有二百多个有轻微症状的,也不敢随便放出去,自从闭了关隘,这病就没那么多人感染了。”
可感染上的这些人也很麻烦,还有人死了,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