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弥到现在都?还?记得昨晚的某些精神得过分的东西。
她单薄浅陋的认知被一次次刷新,知识面被迫迅速扩充。
明明是初识,原以为只要简单见个面寒暄下就行,不曾想要用上那?么长时间?。它精神?得实在过分,她本就羞赧,感觉度秒如年,以至于那段时间漫长得像没有尽头的?绝望,她都?想中?途跑路——如若不是他不让的话。
她本就紧张,被烫了下时,紧张感被一刺激,下意识握紧,听见他吸一口气,手掌险些将她揉碎。……好在,她意识到做错事,松手松得也快。
虽然意外,但也庆幸,以为终于结束,可没想到头一回,他就没打算只来一次。
脑海里一团浆糊,还?要被他追问学?习:“学?会?了吗?”
刚学?的?知识点,掺入题目实践,比较有利于掌握。头回难免不熟练,这时候多做几道题目就好了。
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能熟练起?来。
可她怎么开口?难捱时,也硬着头皮试着答过一次学?会?了,他就说,那?就让她自己来做一遍。她一噎,进退不得,只得脸上胀红。
沈弥不傻,举一反三可得另一个答案的?结果:学?不会?,那?他就接着教。
左右都?逃不掉,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她又闭嘴了,不理会?他任何问题。
即便看不见镜子,她都?能想象到她当时脸、甚至全身上下有多红。
它对于她来说实在有些……辛苦。不想收,也收不住。想退货给厂家,只是厂家要硬塞。
记忆里的?最后画面,是原先整洁干净的?床品变得混乱又狼藉。
……
距离被一下子拉近得太多,她实在无法太坦然,一睡醒就溜了出来。
今天隐隐都?能感觉得到手臂的?酸疼。
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她似乎能想象到他慵懒散漫地撑着手肘问出这话的?模样。
矜贵落拓,气定神?闲。
轻轻吸了口气。
不知道是受钟老师的?影响还?是他的?影响,明明只是简单的?消息,却愣是叫她看出了戏弄意,生出了难以直面感。就仿佛他发的?是什么密语,表面上看着是一层意思,却只有她能翻译出另一层意思。
什么时候回家?
唔,可能会?等?你睡着后回,然后在你醒来前再出门……
沈弥还?是很老实地回答了下,至少也是晚上。
周述凛:【是有点久。】
她轻眨了下眼,不知道他说的?是她逛的?时间?,还?是她躲的?时间?。
她准备当做什么都?没听出来地继续去?忙,就收到了下一条信息:【需要我来接吗?】
如果抛却所有影响因素不提,他们只是单纯商业联姻的?话,那?他真的?是一个很合格的?丈夫。他们在相敬如宾的?基础上还?能相处得不错。
尊重、礼貌、体贴、周到。
但问题是,现在好像,已经没有那?么简单。
见她有些难回,钟愉正好凑过来,看着她回了个不用。
一扫消息,看了个大概,眼睛里闪过一丝趣味。
见过感情不好的?夫妻,没见过不熟的?。沈弥一板一眼地回复,就跟回复班主任消息一样。她偏头看过去?,倏忽问了声:“你紧张什么呀?”
沈弥:“……”
她一噎,头回知道她的?情绪这么容易被看穿。
狡辩道:“哪里紧张,这是礼貌。”
“你跟你老公礼貌什么。”钟愉不疑有他,随口一嘀咕后,便没再揪着这个问题,转而?问说:“你们现在怎么样?他很不好亲近吗?”
她之前听沈弥提过,他很淡漠,不是对谁有意见,只是性格如此。
那?时候沈弥与他还?是全然陌生的?状态,他们之间?跟陌生人的?差别只有那?么一点。
他离她很远,如同远在天际。
但是现在——
“我觉得,”沈弥望着前方,视线缥缈如云雾,轻声说,“他离我好像没有那?么远了。”
他不再只是一个陌生又遥远的?人,有了很多近得可触的?实质。是她碰得到的?人。
而?且,在熟悉之后,发现从前是她给他加了太多层高?光滤镜。
这句话一出口,等?她自己反应过来,亦是有些诧然。
那?,近的?话,又有多近呢?
她们到了早就预定好的?餐厅,她被钟愉逮住细说。
钟愉很费解,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发展得这么快。明明就这么几天,而?且,周述凛在周氏应该是很忙的?才对,除掉那?些不在家的?时间?,谁能告诉她他们两个是怎么开的?火箭?
——她哪哪都?觉得不对。
而?等?沈弥简单说了一点后,钟愉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就更重了。
分析了一通,最终疑惑道:“我觉得不太对。”
沈弥问:“不对什么?”
“他不太对。”钟愉皱眉,“我感觉他很不对。”
很多事情,他好像不应该那?样做。他们之间?,也不至于那?么快亲近。
不说别的?,就按他们的?家世来谈,一开始难道不是应该有一些陌生和防备吗?
但是她在周述凛身上好像看不到这些。
而?且,一切事情水到渠成得刚刚好。
越是刚好,恰恰越是证明有问题,不是吗?
但是这就又说不通了,他们之前又不认识。按理来说,没有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