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凛抵家时,客厅里不见人,动静都?在厨房。桐姨在做饭,沈弥跟在她身边一块儿帮忙。听着声儿,两人聊得挺开心。
他扫过家里一眼,目光又从那几坛突然出现的酒上面掠过。
陆起倒是大?方。
桐姨听见了开门声,笑?着和她说:“应该是先生回来了,要去看看吗?”
沈弥想摇头的动作止在半路。
——这?样确实不太好。
总不能让桐姨以为她在避着他,或者他们之?间怎么这?么不亲近。
沈弥便放下手?里的东西,洗了下手?,出去看了一眼。
她刚喘了一天的气?,没想到就又要面对他。
周述凛准备来厨房拿杯子,试一下那几坛酒,与刚要出来的她撞上。他垂下眸,将人带过来,靠在门后的墙边——厨房里的人看不见的位置。
她磕巴了下,“周……”
“那些酒不喜欢么?怎么不试一下?”他低声问。
她能闻见他身上凛冽的气?息,以及从外边带进来的、尚且未化?的寒气?。在寒气?的加持下,雪松的清冷更甚。
她不太好答。总不能说是自己投鼠忌器。
在她犹豫的片刻,他低头吻住她。
一整日了。
也该适应了。
她彻底怔然,没想到来得这?样突兀。
可这?对他来说似乎只是一件不以为意的小事,如同吃饭喝水那样简单随意的小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攥紧了指尖,乌睫剧烈颤抖,呼吸仍是不稳。
里边的桐姨对此全?然不知,已经响起了炒菜声。
可这?不影响她心脏跳得快速。如同学生时代上课偷偷睡觉,一边怕老师发现,可又一边明知故做。不,还要刺激点,那就不若比喻成,门外就是教?导主?任的巡视,而他们在教?室内接吻。
尤其是听见他在耳畔的一道低声指导:“张嘴。”
她想咬唇,但是被他撬开。
这?个男人,强势而不带商量。
一点细碎的声响,都?被里面的翻炒声掩去。
她双腿发软,眼尾泛着水润的红。被他沿着腰线环住,才不至于叫她滑落。
等到里面炒菜声停下,听着动静,应该是一道菜出锅了,他才松开她。她淡定不了,可他依然沉静不改,深邃的眸光凝在她发红的面上,问说:“是不敢喝吗?怕又会发生这?样的事?”
轰隆一声。
近乎于是藏于极细的一层面皮之?下的秘密被挑破,她面上的温度急剧上升,红了个彻底。
不顾全?是他的味道,紧咬住唇。
“想喝就喝吧。”
他那么清风霁月,好似方才所有的举措只是为了带她勇敢去尝试叫她心生害怕的事情,消除她的恐惧,叫她敢于去面对。
——打消她对“接吻”的害怕,从而敢于去喝这?些酒。
她都?快要叫他的正义?凛然所打败。
根本没办法跟他辩驳。
桐姨炒好了最后一道菜,提高音量喊着外面的小朋友:“洗手?吃饭啦。”
她下意识抓紧了他大?衣的衣摆。
不知是哪里取悦到了他,他弯唇,低声道:“吃完饭我?陪你一起试试味道。”
……不必。
沈弥想,如果要喝的话?,她会倒好酒,端进书房去,将自己锁在里面喝。把她关住,就不用怕她做出任何事情。
她跑去了洗手?间。
不知道被亲成了什么样,但是她现在心跳加速,脸上也热得厉害,肯定不能去见桐姨。
只有他,浑然不受影响。一点风月,拽不动他清冷沉静。
将门关上,她靠在墙上给钟愉发信息。
【怎么办,我?能不能选择搬回娘家?】
【或者我?买个房子,我?搬出去住?】
她的慌张全?都?写在了表面上,一点不藏。
钟愉知道她现在是完全?被激起的状态,慌张茫然,不知所措。
第一反应就是想跑。
就像不会游泳的人在小池塘里溺水那样的慌张,可是现在只要在里面站稳,就会发现那个小池塘的水不过刚刚没过肩膀,并不会有溺水的危险。
她笑?眯眯地拂过这?件在沈弥眼里天大?的事情:
【你不要慌,别?想着走。】
【或许,你试试沉溺与享受呢?】
转变思路,说不定能解锁新?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