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海盟阵法之中,许道朝着众多的海盟道士颔首,表示自己多谢众人的迎接之礼,然后他没有在现场耽搁太久,身子一闪,就伙同身旁的三个道师消失在了原地。
如此声势浩大的迎接场面,来人却只是露了个面,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明显让众多的道徒道士有些不太满意,其中不少人距离的太过遥远,连许道的面孔都没有瞧清楚,更是发懵。
可这样的情况对于众人而言,却又是极为正常。
毕竟他们只不过是听从海盟道师的法令,前来充当一番陪衬。再加上来人的地位之高,法力之强,也不是他们可以胡乱议论的。
只是今日出了这般重大且热闹的事情,但凡是个修行中人,都是心中惊奇无比,想要和人分享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于是在许道四人离去之后,矗立在现场的道人们依旧口中议论纷纷,良久之后才开始散开,散开的也缓慢。
其中有些小摊小贩瞧见局面稳定,大着胆子又将干活的家伙事搬到了渡口,当场的摆开桌椅,烧制茶水、酒食,为逗留的人员们提供歇息和交谈的场所。
等到渡口处的人群散的差不多时,已经是第二日天明时分了。散开的人群,又涌入了百里浮槎上大大小小的茶室酒馆中,继续谈天论道。
另外一边。
许道随着鳄龟道师等人进入海盟阵法中之后,他先是接受了对方三人的邀请,去往海盟的正中心,最高的一幢楼上吃酒水。
此楼占地颇广,禁制森严,许道数十年前就曾见过。只是当初的他仅仅可以远远的观望此楼,别说登楼吃酒了,连进入楼阁附近的几里都无法做到。
如今数十年过去,海盟内因为几次动乱的缘故,四大坊市都有了不小的变化,变化最大的潜龙阁更是被拆掉,改建成为了现在的金鸥堂。
但是正中央的这幢高楼,其层数为九,不管是楼上的飞檐拱角,还是楼脚下的栏杆地砖。许道对比着脑中的记忆,发现全都是半点变化也没有,显然是被百里浮槎上的道人保护的极好。
许道登临此楼之后,第一个感觉便是此楼不愧是百里浮槎的核心,其楼阁中的灵气浓郁程度,比之从前的潜龙阁中就要浓郁不少。
而且根据他的感应来看,这尊楼阁本身就像是一件法器或是法宝,应该是整个海盟阵法的核心。
许道心中暗想到:“难怪鳄龟等人,会严禁其他人进入此地附近。”
话说他曾经还以为,此中央楼阁便是百里浮槎之主所在,对方定是修为高深,闭关以求突破。直到后来他才知道,整个西海中就只有鲲鲸真人一尊元婴,所谓的海市之主都是谣言。
因为许道算是“初入”海盟,他也不方便在楼阁上太过放肆,而且楼阁中的禁制着实是森严,就连以他的神识强度,想要破开阵法进行探查,也是没法悄无声息的做到。
于是许道便及时的收手,打算的等到安定之后,再仔细的探查整个海盟底细。
此番酒水和耍子,和在海盟外时,许道摆出的那一场不同。楼阁中除了他们四个之外,鳄龟道师等人还从海盟中叫来了几队乐师和舞女,以之作为劝酒和嬉戏。
舞女中修为筑基的也是不再少数。
到了酒席末尾,不管是鳄龟还是白虎,抑或者是那枭鸟道师,都不住的劝许道从中挑选几个精致的,等到结束后再带回房中把玩,以解长夜忧愁。
没错,从许道夜间踏入百里浮槎,再到酒席末尾。他们四人第二次饮酒作乐,一直痛饮到了第二天的日暮时分。
即便如此,鳄龟道师醉醺醺的,它从酒席之间站起来,还一个劲的冲许道说:
“罪过罪过。我等三人招待不周,不知许道长可是尽兴了?”
枭鸟道师此时也是屈意奉承,连忙说:“不如再饮一番!我等皆是金丹中人,纵使喝个酩酊大醉,醉上一月数月,那又有何妨的?痛快才要紧!”
白虎道师也是吃酒吃上瘾了,一并喝到:“正是!况且这些美酒佳肴,琼浆玉露,都是某等准备的灵气之物,虽然都比不上许道长的精纯精致,但吃了也是有助于修行。某等三个都是法力道行无法再增加了,但许道长潜力无穷,还可以继续增长!”
“吃酒就是修行!继续继续!”
面对鳄龟道师三人的热情款待,许道仍然是从酒席间站起来,拱手说:“已经吃了两回了,贫道适才也斗法了一次,现如今实在是不胜酒力,该休息一番。”
他解释完,也是哈哈大笑说:“贫道今日已经入盟,今后再想要吃酒,有的是时间,明日再会便是!”
见许道坚持要离去,鳄龟道师三人也不好再劝说太多,只得口中嘟囔到:“罢了,那就依照道友所言,今日先缓上一缓。”
说罢,许道方才从三个道师的挽留中挣脱掉。
已经身处于海盟之中,他就没有让内里的三个老家伙送行,独自一人就走出了楼阁。
而在楼阁外,除了有歌伎舞女之外,也有海盟中精明能干的道士,充当着向导和小厮,静静的等候着许道。
瞧见许道走出来,三个炼罡道士当即引上,恭敬的作揖:“见过道师!”
许道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脸上醺醺的酒气就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平静的对三个道士吩咐:“指路。”
“是。”两个炼罡道士赶紧躬身应答,伸手指向东面。
嗖的!
下一刻,四人就化作为流光,往东面的坊市飞去。
许道所要赶过去的目的地,不是其他地方,正是东面坊市中的金鸥堂口。
在他和鳄龟道师等人饮酒作乐的一日中,海盟中的道士已经将金鸥的爪牙捉拿殆尽,全都捆绑着,放在了金鸥堂中,等待着许道的发落处置。
这也是许道之所以愿意吃酒吃一个白天的原因,等着海盟将人抓赶紧,他再过去接手金鸥堂,无疑会方便很多。
而当许道的身影消失之后,楼阁中本是叮当作响、醉声连连的宴席,刹那间就安静下来。
接着只听一阵子门窗声音响起,内外候着的歌伎舞女,全都低着头,抱着手、抱着萧管、琵琶等物,小跑着离开楼阁。
又有话声在楼阁中响起来:
“此人当真是根基深厚,其道行虽然才五六百,但是无须炼化阵法,就能抗衡着阵法的压制,在阵法中飞去自如!”
此时在酒席间响起的声音,半点醉意都没有,清晰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