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挽道徒从惊讶当中回过神来,回味着许道说的话,顿时有些尴尬的解释:
“老奴刚才是在说自己,非也非也,并不是在编排客人。”
许道也懒得管他口中话的伸手直接拿过了他从客人手中收购得来的古朴符咒,放在手中打量了几眼,然后评论到:“采用圣唐年间手法绘制的一道符,距今五百年不到,只是手法古朴罢了,流传了这么久,内里灵气也都快流逝干净了,仅仅相当于道童就能施展的术法。”
“你若是大气,再加钱,老爷可就要觉得你俩是不是在唱双簧,中饱私囊了。”
陈挽道徒听见,神色立刻一凛,虽然许道已经闭关一年,大大的放权给他,但是他可不会忘了符店的招牌都寄托在许道身上,而不是他这个掌柜身上。
并且有间符店的生意之所以能够开到现在,越来越红火,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许道的修为。
而陈挽他自己不过是个炼气前期的道徒,完全没胆子在许道这个“后期道徒”跟前嘚瑟、自大。
因此一听见许道口中的“双簧”、“中饱私囊”两词,他额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并非是他当真做过这些勾当,而是担心许道猜忌、不信任他。
他和许道之间可没什么契约,所谓的半成干股,其虽然每个月都能领到,但也只是许道口头上吩咐的,随口也就能收回,让他灰溜溜滚蛋。
“老爷明察啊!老奴我可不敢这样,您待我如此恩重,我怎敢昧了良心干这般事情。”
陈挽道徒连忙叫屈起来,他的脸色紧张的很,看的旁边的两个道童瞠目不已。
“东家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陈掌柜至于这般担忧么?”两个道童腹诽着,当然他们依旧是安安静静,不敢多说说一个字。
“哈哈哈!”店中复响起许道的笑声,他拍了拍陈挽道徒的肩膀,口中安抚:
“那是自然,陈掌柜这一年来的辛苦,老爷都看在眼里,只是打趣而已。”
陈挽擦了擦自己额间的冷汗,原本心中想要卖弄一番功劳,讨讨赏的想法,瞬间飞到爪哇国去了。
他现在只想许道不要猜忌他,不将他一脚踢出符店,好让他继续享受着符店当中的半成干股。
而许道见对方如此识相,也就继续安抚起来,作了个揖,说:
“贫道还要在此谢过陈道友,细心看管符店一年多,有劳了。”
陈挽瞧见,连连避开,口中直说:“不敢不敢,老爷折杀老奴了。”
“嘁!”许道口中突然发出嗤声,喝到:“老爷可以叫,老奴便别自称了,贫道可记得陈道友的年岁尚不足三十。”
陈挽道徒听见这话,老脸一红,更是尴尬和惭愧。
但下一刻让他呆住的是,许道从袖中取出了一物,托在手掌心上,其通体苍白,像是一方骨质小碟,灵光闪闪,分外不俗。
“陈道友且服用此丸。”
骨碟上正承托着一物,鸽子蛋大小,红莹莹的虚浮状态,带着血光。
一股纯纯的精气顿时出现在店铺当中,正是从血红鸽子蛋上传出,仅仅闻上一口,就能令人精神一振,身心中生出渴求的想法。
陈挽道徒瞪大了眼睛看着许道手中一小碟,以及上面承托着的红莹莹丸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望向许道。
许道朝着对方点点头,以示肯定。
陈挽道徒见状,精神振奋起来,他恭恭敬敬的从许道手中取过宝物,然后张开大口,用袖子掩嘴,一口就吞下了小碟中的血红鸽子蛋。
药丸落腹,陈挽道徒脱口就叫出:
“果真是上等的精气!”
服用许道赐出的东西之后,他原本黯淡的肤色瞬间就变得红润有光泽起来,双眼放光,体内暖洋洋的,甚至就连花白色的头发,颜色都即刻返黑了一些,变得更加年轻。
上等精气乃是最能滋养肉身的东西之一,吞服下一丸凝练的精气,此人亏空的身子得到滋补,体内生机也增大许多,让人目瞪口呆。
更令陈挽道徒高兴的是,不等他道谢感恩,许道复开口:“道友今后可自行购买妖兽血肉,使用手中符咒摄取精气,吞服之,以滋肉身,也就省的再去买那些不着调的丹药了。”
陈挽道徒自从在突破境界时伤了肉身,一直都想着要修补肉身根基,但怎奈何他最开始时贫穷,手中也无钱,购置不了上等丹药。
等到如今成为了有间符店的掌柜,囊中虽然有钱,但因为肉身实在是亏空太久,寻常丹药已经难以医治,且不是吃一茬就能好的。
再加上他的容貌虽然苍老,寿限倒也还早,因此就不怎么着急,着急也没用。
而现在陈挽道徒手中持着的“骨质小碟”,正是被许道铭刻了摄精取髓符咒的物件,其能够凝练血肉,提取出纯纯的精气,最是滋补肉身不过了!
并且此物件不是一般的符器,而是许道身上的一块鳞甲,是他一年以来钻研所得。
此鳞片除了能够被人当作符咒、符器使用之外,也能化作鳞兵,被许道驱使。
许道将其赐给陈挽养生所用,除了是奖赏,也能一并起到监视的作用。
若是对方有歹心,鳞片符咒就不再是对方的养身宝物,而是会钻入脑髓中取他性命的凶物。
话说完,好处也给了,不等对方反应过来,许道突问:“江州荡妖使者,现居于何方?”
陈挽正沉浸在服用精气后的喜悦当中,乱摸自己的脸颊、头发,听见问话,下意识的回到:“东方鬼街。”
“善!”许道点头去轻呼,他一甩袖子,便往符店外面走去,只留下话声到:
“此人扰我产业,欺我道友,贫道且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