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语听了,也不恼,只是笑着问:“小丫头嫉妒了?”
行雨更加生气,拼了命想要从林守溪的怀中挤出去,与这嚣张的坏仙子决一死战。
宫语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弯下身子,拾起了一个酒坛,晃了晃,对着碗缘一倾,零星的酒水串成珠帘注入碗中,勉勉强强地凑成了半碗,宫语端起碗,嗅了嗅馥郁醉人的酒香,正要饮,就被林守溪一把抢去,一口喝完。
“你……”宫语微笑骤敛,眸中透着几分凶光。
“别忘了我们约定好的事。”林守溪抹了抹嘴角的酒水,澹澹回应,浑然不惧。
在行雨醒来之前,宫语与林守溪闹了一场,最终以林守溪的胜利告终。
“你那是屈打成招。”事后,宫语依旧不服。
“招了就行。”林守溪选择以暴制暴。
“你给我等着,等我修为恢复了……”
“师祖别放狠话了,以你的身份说这样的话,有伤风度。”林守溪笑着打断了她。
宫语虽然屈打成招,但还是与林守溪订下了协议――这个师徒交换只在私底下进行,如果行雨或其他人在场,那还是要装装样子,维护她的师祖尊严。
林守溪心中还是敬重师祖的,便同意了。
可令林守溪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决定非但没有让师祖改过自新,反而让这位老祖宗更变本加厉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个约定立下以后,宫语更加珍惜自己作为师祖的身份了。
白天与行雨一道行路之时,她一反乖顺的姿态,对林守溪颐指气使了起来,无论是爬山,过河还是走山道,她都会冷冷地讥嘲几句,有时嫌他慢,有时嫌他快,有时则提出些无理要求,语气轻佻,故意刁难。
若林守溪不从,她则会祭出同一句话:“你是不听为师的话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林守溪几次想将行雨支走,却都被宫语阻止,被两人推推搡搡的行雨尚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充当了怎样的护花使者。
这个上午就在林守溪的忍气吞声中过去了。
虽未耽误行程,但在宫语连绵的攻势之下,林守溪还是遭到了沉重的精神打击,他几次想将这位绝色仙子从背上卸下,当着行雨的面狠罚一顿,以儆效尤,每当他有个倾向的时候,宫语总会软语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终于,林守溪忍无可忍,说:“我可不是君子。”
“没关系,古人还说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是不是君子也无妨的。”宫语笑得更开心了。
林守溪绝望了。
他以前一直不明白,道门这般神圣的地方,为何能教出慕师靖这样外仙内妖的小魔女,现在他恍然大悟,理解了慕师靖,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慕姑娘简直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中午,他们在一片湖泊旁歇脚。
宫语提着裙子走到了他的身边,轻盈地坐下,微笑着问:“怎么了?这是生气了吗?”
“我哪敢生师祖大人的气?”林守溪咬了口干粮,面无表情地说。
“你昨夜擅自换我衣裳,褪我冰袜,今日早晨还逼着我答应你这等耻辱之事,便宜占尽,还不许为师有点脾气了?”宫语澹澹道。
林守溪已经懒得为自己辩解了,师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默默地吃着干粮,隐忍。
见他锐气消磨,不与自己针锋相对了,宫语也觉无趣,她望了会前方钟灵秀美的湖光山色,舒展着手臂与腿,今日行了许久山路,她也觉得足底有些酸麻,便屈起腿儿,伸出葱嫩玉指将鞋勾去,端正地摆放一边,然后伸出手,去揉捏自己玄色冰袜偎贴着的柔软玉足。
揉了一会儿,她又起了挑逗之心,问:“徒儿能帮我揉揉吗?”
“……”
林守溪低下头时,那双修长玉足已翘到了他的身前,他本想拒绝,但又想趁着这个机会惩罚一下这个屡屡调戏自己的师祖,让她求饶后悔。
找到了借口之后,林守溪捉住她的冰嫩玉足,认真揉了起来。
宫语气质冷傲,一双玉足却是绵软得出奇,起初林守溪的动作很轻柔,惹得仙子轻吟不已,但很快,他手上就加重了力道,这是脱胎于分筋错骨手的武功,当初他用这个手法对付过小禾时,小禾还求饶过,他没听,于是被踹下了床。
但出乎林守溪的意料的是,在他的手法之下,师祖反应的确很大,红唇时咬时吟,秀腿时合时分,这种从足底开始,蚁走电窜流遍全身的酥麻与痛感哪怕引起了阵阵痉挛也没能令她求饶,相反,她好像还很陶醉享受。
事后,宫语还感谢了他的服侍。
师祖大人变本加厉的放肆令林守溪实在没了办法,他放弃了抵抗,收拾行囊,开始规划下午的行程。
他注意到,从半个时辰前开始,行雨就在湖水边闭着眼睛打坐,宛若入定,一动也不动。
他走到行雨身边,注视了她一会儿。
不久,行雨睁开了眼。
“你在做什么?”林守溪问。
“我看到那八尾狐狸精了。”行雨寒声道。
“什么?”
林守溪心头一紧,他知道,行雨是真龙之属,有连结天下江河湖海的能力,若司暮雪行走水边,她坐照自观,是有机会窥见她的,“你在哪里看到她的?”
“海边。”
行雨回答道:“那狐狸精一直站在海边,就低头看大海,一动也不动,硬是看了半个时辰,我就没见过这么无聊的人!”
林守溪心中了然。
他想起了当初在圣壤殿时与赞佩神女的对话,彼时她就说过,她姐姐有一个梦想,就是去看一颗蔚蓝的星球,如今她来到了海边,见到了这一望无际的蔚蓝之色,应是迷醉其中,流连忘返了。
“或许她只是喜欢看海。”林守溪说。
“不,不可能!以她的境界来看,绝非第一次看海的土包子!”行雨断然道:“本尊明白了,这妖狐一定是发现了海底龙宫的蛛丝马迹,正在用她那双妖眼窥探,她觊觎龙宫的秘密,图谋不轨!”
“……”林守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不行,绝不能让那狐狸精发现龙宫的秘密!”行雨霍然站了起来,准备往水下钻。
“你要去哪?”林守溪一把拉住了她。
“当然是去找那狐狸精!”行雨说。
“司暮雪手段毒辣,你……”
“放心,打不过她我还不会跑吗?我只想赶跑她!”行雨认真道:“最近本尊也读了些功法,不会莽撞行事的,你不用劝我了。”
与司暮雪为敌不是坏事,林守溪也没有多劝,他赞赏行雨的勇勐,取出了两件从她那夺来的法器,承诺道:“行姑娘若平安回来,这两件法宝就还给你。”
“林少侠豪气!”行雨两眼放光,赞了一句,她摇着龙尾,傲然道:“你且南行,到时候寻一处水塘等我,本尊去去就回!”
说罢。
行雨纵身跃入湖中,水浪滔天,她的身影飞快消失不见。
“你把这小奶龙哄骗去哪了?”宫语见她忽然离去,疑惑地问。
“她去找司暮雪打架了。”林守溪回答。
“什么?”宫语一惊,旋即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也就能骗骗这种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了。”
“她自己要去的。”
“你觉得为师会信?”宫语露出轻蔑之色。
“为师?”林守溪注视她清澈的眼眸,澹澹地问:“你该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