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海住持松了口气,带着永默和常明离开了。
三和尚走后,沈春鹤接过丫环递上的一盏新茶,对李南柯笑道:“和尚难出财啊,往年那些赚的盆满钵满的香火钱藏着不出,就知道从朝廷那里薅。”
李南柯点了点头:“确实有点抠。”
沈春鹤道:“本官瞧不上他们那点修缮款子,单纯是想恶心他们一下。给的钱,留着修修学堂之类的,就以你的名义来。”
“大人,这——”
“好了,这也算是生意。你若以后当了大官,本官脸上也沾光是不是?”
沈春鹤这次并未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算盘。
李南柯便没推辞。
“一会儿出去,他们给你多少,你只管拿便是。和尚的钱,有佛气,可佑平安。”沈春鹤皱起的眼角里藏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就当是,本官送你的一份践行礼吧。”
李南柯哑然失笑,轻轻点头:“明白了。”
到现在才清楚,沈春鹤刚才演的那一出戏,为得就是让离尘寺欠李南柯人情。
同时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望着面前俊武不凡的青年,沈春鹤眼神流露出几分复杂,轻声说道:
“南柯啊,不要把自己磨的太圆滑了,年轻人该有的锐气,该有的犯错,留着就行。太圆滑了,其实大人物都瞧不上你。
也不要相信什么:为官者,要和光同尘。这类的话。因为你我……本就是尘。”
……
从县衙出来,果然慧海住持他们在等着。
看到李南柯出来,常明怀揣着银票和一个褐色的玉牌上前,悄悄递给了他:“李师爷,这是住持让弟子送给您的,说是感谢礼。”
“这是什么?”
李南柯将银票收起来,拿起褐色玉佩好奇道。
常明道:“师父说,这是云城大法寺的一个信物,只要持有它,便是大法寺的贵宾。以后若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那里。”
“呵,那就多谢了。”
李南柯笑出了声,朝着住持拱了拱手。
后者还以一礼,便转身离去。
常明连忙跟了上去。
目送着对方身形远去,李南柯低头看着玉牌,喃喃道:“和尚确实抠。”
“南柯哥哥~~”
嗲嗲地、糯糯的、又勾着几分媚意的女人声音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钻进了李南柯的耳中,让男人大白天的在日头下一个激灵。
李南柯转过身,望着眼前的女人面无表情道:“信不信我给你一拳。”
“哎呀,南柯哥哥好坏呀。”
女人娇媚的脸蛋染着几分委屈。
这女人正是天穹教的何盼君,自上次配合李南柯完成陷害东万坤后,就销声匿迹了。
李南柯还以为这女人离开了东旗县。
没想到又冒出来了。
相比于前些日子那身较为仙气的打扮,此时的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衫,英姿娇媚之余,又多了几分少女的灵动。
“怎么着?让本小姐撒娇你还不乐意?”
看着男人摆出的面瘫脸,何盼君俏目横白了一眼。
李南柯道:“你怎么还没走?”
“呵呵,刚利用完人家,就这么着急赶着走。难怪我娘一直念叨,男儿都是负心郎。”
何盼君冷笑。
李南柯没理她,朝前继续走着。
何盼君小跑到男人的前面,双手背负,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原来你不止怕媳妇啊,连我都怕,可真是稀奇。”
女人轻巧地踮着步子,往后退着,脑后似长了眼似的,也不怕摔倒。
挺起的鼓囊前襟虽不如孟小兔,却也难得壮观。
最吸引的人却还是女人骨子里就透发出的那股子豪迈爽飒,哪怕再怎么装腔显嫩,与中原女子的柔美还是有很大区别。
“说吧,啥事需要我帮忙。”
李南柯确实有点怕这个女人。
跟聪明人打交道很费精力,更何况对方是一个聪明又疯狂的赌徒。
“我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女人眼波流转,一派狡黠妩媚的模样,“山云郡主失踪了,是不是?”
“你有线索?”李南柯反问。
何盼君并未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按理说山云郡主这么重要的人丢失了,京城那位肯定着急呀,结果现在却把影卫给召了回去。”
“那是因为太皇上派了其他人调查。”
李南柯并不介意被对方套话,直接了当的说道。
“谁告诉你的?”
何盼君唇角勾起嘲讽之态。“聂千户?”
一阵风吹过小巷,逆扬起了女人的裙裾,裹出一身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
更显得葫芦腰细圆柔韧。
李南柯道:“看来你真的有内部情报。”
“不要小看天穹教的情报。”何盼君抬起尾指将拂过面庞的发丝勾至耳后,娇靥带着一股嘲弄一切似的轻蔑鄙夷,“老狗皇帝没那么傻,如果山云郡主真的重要,他不会只派那么点影卫。”
“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感兴趣啊。”
李南柯耸肩。
何盼君微微一笑:“你听不听我都要说……老狗皇帝这么做只有两个原因。
要么,他不重视山云郡主。
要么,他知道山云郡主会去哪儿,而这正是他的计划。”
听到这里,李南柯心中蓦得一跳。
但他神色如常,淡淡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我这么聪明。”
“可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东万坤那么愚蠢。”
女人反怼。
见李南柯沉默,何盼君正色道:“‘红雨’绝对和皇室脱不了干系,而能解开这个秘密的唯一钥匙,就是山云郡主。
我不知道山云郡主的遗体去了哪儿,但我确信,传闻中与她定过亲的那个坟墓人男婴,或许真的出现了。
而那老狗皇帝真正的目的,就是让山云郡主找到他。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派出皇宫内真正的高手——天罡地煞,将山云郡主的丈夫给揪出来,然后抓到皇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