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和律师去了一趟看守所,药物检测已经出了结果,除了陆许琛和陈麟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服食了不同剂量的药物,法医也基本确认死者是因为服食过量药物产生幻觉而自杀。
陆许琛和陈麟都与案情有关,所以不允许被取保候审,只能继续待在看守所里等待警方调查。
陆许琛看起来很憔悴,双眸赤红满是血丝,连下巴上也冒了一层胡茬。
秦缨也算是看着他长大,因为陆黎书的关系,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现在沦为阶下囚,他的屈辱与焦虑可想而知。
陆许琛已经不像昨晚那么激动和六神无主,面对律师的询问一五一十回答,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骄纵跋扈。
会见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结束时陆许琛犹豫的问秦缨:“秦姐,我的事对二叔有没有影响?”
秦缨有些惊讶他居然会问这个,看来人在逆境中真会成长,连这少爷都会为别人考虑了。
虽然此时说这些有些残忍,但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秦缨看向他,很轻的笑了下:“你觉得呢?陆总肩上扛的责任比你重的多,他走到今天树敌不少,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死,只是缺那把刀。”
陆许琛心重重沉下去,他昨晚一夜没合眼,从自己的困境莫名想到了陆黎书。
他甚至想,如果这次能出去,一定不会再忤逆二叔,一定什么都听他的。
秦缨说:“陆总亲手养大你花了多少心血,就算是亲生父亲能不能做到像他一样为你考虑?他罚你,不让你出道,你觉得是刻意针对,但如果今天这样的事发生在你出道之后,你可以想象后果。”
陆许琛懵然几秒,随即愧疚的低下头。
秦缨说:“陆总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无论是公司还是人生,他只要你快乐。他当年没有办法只能扛起公司但你不一样,他给你绝对的自由,不希望自己经历的事情落在你身上。他有时候应酬喝多了,红着眼睛边哭边很伤心的问我,他是不是对你还不够好,才让你这么不争气。”
陆许琛眼睛更红,酸呛的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只觉得陆黎书管他严格,只要犯错就毫不手软给予教训。
那天陆黎书来这里时眼神很冷,和他那次飙车住院时别无二致,都是很冷静的看着他问了几句话,既没有关心也没有安抚,可现在他明白了。
陆黎书都是第一时间赶来。
他虽然一再让陆黎书失望,他还是丢下会议、放下一切赶过来,虽然没有关切安抚,但都为他处理好所有事。
其实……陆黎书真的很疼他。
秦缨说:“陆总让我给你带句话。”
陆许琛抬起头很忐忑的看着她,秦缨看他一脸凄苦,知道他脆弱的心防坍塌了,于是补上最后一刀。
“他说,别怕。”
陆许琛憋了很久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秦缨满意的看着他泣不成声,转身和律师一块儿出了看守所大门。
律师忍不住问她:“你刚才说陆总喝醉了哭……”
秦缨仰头看了下天,轻描淡写“哦”了声:“骗他的。”
律师:“……”
秦缨说:“这看守所能让他白蹲?想得美,好好在里头反思吧。”
律师:“……”
他有点怀疑,陆许琛现在已经愧疚的想死了。
秦缨马不停蹄赶回公司。
陆黎书还在开会,她没进去打扰,先去看了声明发布后的反响。
虽然对吃瓜群众来说作用不是特别大,依旧是铺天盖地的阴谋论与流言蜚语。
但这东西不是发给激愤人群和营销号看的,是陆氏给合作方吃的定心丸。
陆黎书要一举击溃陈得正,秦缨不敢打草惊蛇,也没安排人爆出陈麟的姓名。
所有人都认为陆许琛提供LSD致人死亡是铁板钉钉。
财经专栏与娱乐频道像见到了血的苍蝇,卯尽全力分食。
由陆氏股价暴跌项目被迫终止开始,文章如雨后春笋,大肆渲染陆黎书回天乏术,陆氏大厦将倾。
陆黎书忙的脚不沾地,几乎没时间回家,和许青霭说话的时间比他做S的时候还要少。
他有些亏欠,反倒是许青霭每天给陆氏加班的员工订晚餐夜宵。
小朋友活的迷糊,连自己也照顾不好,在大事上却又得体大方面面俱到。
他养的小玫瑰,终于开始有了他的烙印。
陈得正终于拿到项目,秦缨翻着新闻,讥诮道:“还敢发这么多,他是不是真以为您完了,这么嚣张也不怕摔死。”
“他不是嚣张,是迫切的用这个项目证明自己能够清偿债务。”陆黎书顿了顿,轻笑了声:“况且,这段时间陆氏的困境如果还没给他这样的自信那不是白费心思。”
秦缨想也是,这段时间陆氏虽然危机四伏,但陈得正估计不敢真的像营销号一样小瞧陆黎书。
他当年能扶起陆氏,现在也不一定会真的栽,但他骑虎难下只能赌一把。
陆黎书已经拿到陈麟多次与人交易LSD的证据,更查到陈得正这两年连续亏损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大项目,根本不具备和银行借款的条件。
秦缨长舒一口气,摩拳擦掌有些兴奋,“给他时间够多了,咱们今晚行动?”
陆黎书起身拿起外套,说:“不着急,让他的梦做完今晚。”
秦缨看他像是要走,脱口问:“您去哪儿?”
陆黎书说:“回家。”
许青霭睡到后半夜隐约觉得有人在亲自己,嘴唇微凉潮湿,接着有湿热柔软的东西顺着唇缝一下下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