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霭这次没听太懂,就算不吃饭,就算受伤,归根究底他能伤害到的也只是自己,会对S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和影响?
S说:“不懂是不是?”
许青霭轻声说:“嗯。”
S说:“我喜欢你,你也很喜欢我,将来我们要携手走过很久,而在我们建立起关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对方的所有物,你伤害自己,就等于伤害我的所有物,你这样还觉得对我没有伤害么?”
许青霭被这个“所有物”的说法弄得耳根子一热,思维不由自主跟着他话代入。
S说:“不止如此,你所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认真想一想可能造成的后果。我们的灵魂都会标注上对方的痕迹,你就是我,你做的一切都等于是我在做。”
许青霭端起水杯喝了口凉掉的水,S今天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他艰难地跟上,像是踏足了一个陌生的地界。
他之前只觉得听S的话会得到奖励与他强烈的关注,还会得到一些“奖励”。
譬如照片,譬如安抚,却从来没有想过背后还有这样一层深刻的意义。
这种像是连灵魂都刻上印记的说法太过于深切,像是深入骨髓的郑重。
许青霭心底泛起战栗。
S会管他,不是欺压也不是贬损,更不是借此去体现他的威严与控制欲。
他每一句话都是在告诉他,不许伤害自己,不许苛待自己。
许青霭想到那次腰疼还爬起来画他,结果被晾了一晚上的事儿还有点儿发虚。
S用奖励与惩罚来要求他,却又同时给予了绝对的纵容与偏爱。
他还用很直接的字句告诉他,能得到这样的权利他非常荣幸。
那种灵魂终于找到栖息地的感觉让许青霭怦然心动。
他说:“我懂了。”
S说:“既然懂了那就要接受惩罚,愿意么?”
许青霭后颈一凉,想说当然不愿意啊,但他不敢这么讲,只好生无可恋地戳戳键盘:愿意的。
S说:“好乖。”
许青霭心想,现在夸乖有什么用,你又不会收手,你难道能看在我乖的份儿上把惩罚改成奖励吗?
你不能。
严苛的老男人。
S说:“不许在心里骂我。”
许青霭顿时绷直身子,火速打字否认:没有啊。
S说:“那么,重复一遍我的要求,以及你需要做的事。”
许青霭很认真的想了想,跟着他刚才那些话理出几条规矩来,“嗯……不许撒谎,不许伤害自己,要按时吃饭。”
S说:“还有呢?”
许青霭一时想不到,绞尽脑汁回忆,“还有什么啊?”
S说:“不许用撒娇来逃避。”
许青霭顿时蔫儿了,小声逼逼道:“不许就不许。”
S说:“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你今天撒了谎,还试图用撒娇去逃避的问题。”
许青霭一听他说今天不许画画,立刻道:“不行,你换一个。”
S声线低冷,俨然是不给一点儿商量的余地:“忘记一次就一天不许画画,讨价还价再加一天,想加几天?”
许青霭反抗不了只好闷声控诉他:“你不讲理,我是个专业画画的,你不让我画画那不是要我的命吗?你这是砸我饭碗,我要告诉校长点名批评你。”
S说:“还想要饭碗那就不要忘。”
许青霭心说已经长教训了,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说:“你砸掉我的饭碗我会饿死的。”
S说:“我养得起。”
许青霭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就散了,接替而来的是疯狂鼓动的心跳。
我养得起。
我应该能养的很好。
许青霭虽然没想过要他养、要他仔细照顾,但还是不免要为这句话而心动,话里的宠爱感几乎具象。
S问:“觉得我罚得重了?”
许青霭委屈巴巴地“嗯”了声,“你也觉得重?那你考不考虑换一个轻点儿的,或者这次算了下不为例?”
S说:“不考虑,重才会记得教训。”
许青霭蔫儿巴巴的“哦”了声:“那你干嘛还问我。”
S说:“我要确定自己罚得重不重,你会不会觉得排斥和痛苦,根据你的心理状态和对我的态度去调整节奏和轻重,这样我们才能走的更长远。”
许青霭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也没经历过这样细致入微的爱意,顿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赧然。
“那、那你现在确认了吗?”
S轻笑一声,“确认了,罚得轻了。”
许青霭大骇,吓得结巴起来:“不轻不轻!一点儿也不轻,已经很重了,我听你的以后绝对不忘,你别再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