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弈小叔子,你可别开这种玩笑啊。”大嫂也是不能理解,“我们明明就要和晏家断了联系,你怎么能和他真结婚了呢!”
“不是玩笑。”司云弈看向桌上众人,“楚君烈已经和晏家断了关系,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合法伴侣,是司家的一员。”
听着耳边的话,楚君烈低头,努力抑制自己扬起的嘴角,好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得意。
桌上几人都是满眼震惊,司北城哄着弟弟,看小叔时,眼中情绪复杂。
“你们,你们结婚经过我同意了吗?”祁崽哭的伤心,“说让我当花童的,都是骗我。”
“云弈啊,这事,你要不再想想?”二哥也忍不住开口。
“这件事,父亲和我提过,他也希望,我身边有陪伴的人。”司云弈看向对周围动静置若罔闻,还在夹菜的司老爷子。
“爸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二哥有点着急,“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说的话能真听?”
“我好像也听到过,爸提这事。”司依依试着开口,“但是云弈啊,爸只说让他陪你,又没说你们非要结婚,同居和结婚不一样,如果是别人我们都能理解,但是楚君烈他……”
几人看向楚君烈,眼中情绪各异。
楚君烈眼底有点紧张的看着身边人,不自觉收好自己的小本本。
“事已至此,请你们尊重我的决定,也尊重楚君烈。”司云弈目色冷清,漠然扫了一眼众人,“吃饭吧。”
所有人都没了声音,只有祁崽还在抽噎,一顿饭吃的众人心情复杂,时不时看向司云弈身边吃着饭,嘴角疯狂上扬的楚君烈。
楚君烈听到主位上有细小的响动,侧脸一看,是司老爷子在夹一道菜,不知道为何,老爷子手抖的厉害,好不容易夹到一块菜,却又抖了下去。
楚君烈看到司先生也注意到司老爷子的情况,用公筷夹起司老爷子想要夹的菜,放入老爷子碗中。
司老爷子推开司云弈的手,好强的就要自己夹,却把菜抖在了桌上。
司云弈面色如常,让侍者帮忙清理桌子,楚君烈却看到老爷子呼吸沉重起来,脸色沉沉,拿起瓷碗,猛地就朝桌上砸去。
“啪”的一声巨响,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眼睁睁看着瓷碗在桌上碎开,司云弈下意识侧脸后倾身体,楚君烈眼睛盯着飞溅的碎瓷片,想都没想,瞬间倾过身体,挡在司云弈身前。
瓷碗碎片四溅,把众人齐齐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后,纷纷看向周边人有没有受伤。
“唉呀!”大嫂突然一声,直直看着对面,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大嫂视线看去,只见楚君烈倾斜身体挡在司云弈前面,眉上一寸被碎瓷片划破,血像是不要钱般的滚落下来,滴在黑色的西装上。
餐厅安静了几秒,祁崽被吓的哭声骤起,面对突然发生的事情,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大片狼藉,一时间乱了手脚。
“大哥三姐,带父亲回卧室。”
司云弈推开身前的楚君烈,抽纸压住他额头的伤口,面色冷静。
“二哥,你带孩子们去休息室。”司云弈向后看,“管家,叫人来收拾桌面,打电话给任医生,告诉他病人的情况,麻烦他来一趟。”
愣住的众人闻言开始行动,司云弈看着楚君烈已经止住血的额头,眉头轻蹙,带楚君烈去洗漱间简单冲洗后,到客厅拿出医药箱。
刚刚用来止血的纸巾上渗了不少血,司云弈坐在楚君烈身侧,用消过毒的镊子夹起一团棉球,蘸些碘伏,在伤口周围轻轻点擦。
楚君烈乖乖坐着,闻着旁边自己最喜欢的香味,两手搭放在腿上,感受额头上柔软的凉意。
司云弈将无菌敷贴粘在楚君烈额头,结束处理,整个过程楚君烈一声不吭,看到司云弈收拾桌上摆出的医用品,楚君烈连忙起身,把东西归位。
“疼不疼?”司云弈看着楚君烈额头上的敷贴,观察他有没有再出血。
“不疼。”楚君烈乖顺坐在司云弈身侧,懂事开口,“其实刚刚碎瓷片不一定会伤到司先生,是我太紧张了下意识凑上去,结果现在还要麻烦司先生帮我处理伤口。”
司云弈看着楚君烈诚恳清澈的黑色的眸子,安静片刻后,温和开口。
“谢谢。”
司先生语调很轻,像是羽毛一般扫过楚君烈心尖,楚君烈耳尖发红,胸口泛着甜丝丝的气息,无形的尾巴疯狂摇摆。
那一点点碎片算什么!自己还能挡更多!
门铃声响起,司云弈离得近,起身前去打开别墅大门,楚君烈跟在司云弈身后,一刻也不想离开。
任医生提着医疗箱,风尘仆仆的赶来,一看到司云弈,立即紧张的询问。
“云弈,你没事吧?”
“没事。”司云弈目色克制,“病人最近情绪越来越难把控,我试了针对性的心理治疗,也试过听音乐和看电影的方式,刚有一点缓解,但今天还是出了事。”
楚君烈注视着眼前人的侧脸,才明白司先生最近原来在忙这些事情,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你已经尽力了,我先去看看老爷子。”任医生快步去往司老爷子的卧室,司云弈带着楚君烈,站在卧室外,和兄嫂们一起等待。
“出了这事,孩子们那不好瞒了。”大嫂眼中带着忧虑,“我们该怎么和孩子说,他们的爷爷很快就要不认识他们了。”
几人接连叹气,不一会功夫,任医生走了出来,直直走向司云弈,说明现在的情况。
司家几人齐齐围上来,满眼关切。
“我之前跟你们说过,老爷子的病情已经到了中后期,性格、行为都会有很大变化,变得焦躁易怒,有时候会发生打砸东西的情况。”任医生惋惜的看着司云弈,“我建议,现在可以适当用一些镇静类的药物,帮老爷子稳定情绪。”
镇静类的药物,有很多副作用,司云弈再明白不过,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安静片刻后,司云弈向任医生点了点头。
在任医生的帮助下,给老爷子用了药,司老爷子缓缓睡了过去,众人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任医生和司云弈聊着对老爷子心理治疗的内容,看到从头到尾紧紧跟着司云弈的男人,多看了几眼后,任医生认出这就是当时订婚宴上,带着一条狗勇闯宴席的晏家大儿子。
男人额头上贴着敷贴,西装上还有几点血迹,像狗皮膏药似的跟着司云弈,司云弈到哪他跟哪,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
任医生目光动了动,微笑着看向楚君烈。
“楚先生,我和云弈说的这些,你可能听起来有点费劲,你受伤了,不如去好好休息一会。”
楚君烈冷冷抬眼看向任医生,黝黑的眸子里带着警惕,无声的透着拒绝和威胁。
任医生下意识一愣,司云弈闻言看向楚君烈,楚君烈看到司云弈转头,眼神立即弱了下来。
“司先生。”楚君烈眼睛黑润润的,薄唇抿的快成一条线,“我头好像有点疼。”
“是吗?”任医生快笑了,这晏家的大儿子,果然是有点搞笑本事在身上,在医生面前装病?
“哪疼?”司云弈镜片下眸色清隽,楚君烈为自己受的伤,自然得负起责。
“这。”楚君烈指指自己头顶。
“噗。”任医生忍不住一笑,还没开口讲道理,只见那个晏家的大儿子,高大的身躯往司云弈方向靠了靠,眼眸湿润的注视司云弈,仿佛在哪已经集够了勇气和渴望。
“司先生摸一摸就不疼了。”
任医生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司云弈对上楚君烈祈求的目光,明白他是不满任医生刚刚让他离开的言语,所以借此来反击。
一生要强的龙傲天。
楚君烈眼中的渴望几乎都要溢出,司云弈缓缓抬起手,在楚君烈头顶,轻轻抚摸两下。
头顶传来的触感,让楚君烈眼睛一点点睁大,像是得到了什么极致的满足和快感,楚君烈努力控制住要颤抖的身体,压抑心底喷涌的温热幸福感,迫切的微微上顶,蹭蹭司先生的手心。
任医生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