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咱们蓝星最萌年龄差的区间是多少吗?三十。换作古星球大概三岁的样子。我和小落就在这个区间里,有什么问题吗?”
“……”
沈遥川又喝了口酒。
“你和那么小的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他还喊过你哥哥。”
应越真觉得自己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可他现在长大了啊,成年了,合适的年龄,互相喜欢,喊过我哥哥怎么了,‘哥哥’这个词又不只是兄弟之间能喊,情.人喊起来多有意思啊。”
想了想,应越又道:“算了算了,你这木头觉得有意思才奇怪。”
“……”
沈遥川其实挺想回答一句确实很有意思的,但应越将话都堵死了,他只能继续闷头喝酒。
自今天从棠鲤那儿离开开始他就事事心不在焉,索性干脆折回酒店一觉睡到了天黑。
因为昨晚查询棠鲤身份的缘故一.夜没睡,这回他入睡得倒是挺快。
这也是十八年来他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但还是做梦了。
只是这个梦和以前以前所有的梦都不太一样。
梦里,小鱼是以少年的形态出现的,仍像以前那样亲昵地喊他“哥哥”,与幼崽软软的声音不同,少年的声音干净好听,比叫“沈先生”还要让他欢喜。
他们重新住回了别墅,橘子也被他接了回来,他做了一顿十分丰盛的晚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天黑之后,他从浴室洗澡出来,少年已经窝在床上等着他了,柔软的头发碎在白色的软枕上面,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
他十分自然地躺在了他的身边,关了灯。
少年像只猫儿似的黏进他的怀里,突然抬头朝他嘴角落下轻柔一吻,“哥哥,晚安。”
他就是这个时候惊醒的。
身上出了一身的薄汗,浑身燥热难耐,脑子也一片混乱。
月初,发.情.期到了。
他赶紧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泻了火,又注射了一管抑制剂才彻底平复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但他觉得做那样的梦的自己十分罪恶。
所以他来了应越这儿喝酒。
原本他是打算与褚伍一起去医院看小鱼体检上户口的,他眼睛不方便,他实在放心不下,可他现在却不敢过去了。
听完应越这一席话后,沈遥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什么,但又有些迷茫。
十八年前满月酒的岛上,他就曾与成年形态的小鱼见过一面,仅仅只是一面,他却记了好久,乃至于十八年后再次见到了他,他仍旧对他印象很好。
他原以为这份好感来源于少年就是崽崽,可倘若少年就是崽崽,他后来又怎么会产生“如果他能再次出现与自己契约情.人也挺好”的想法呢?
他对感情向来抱有虔诚且敬畏的心态,不论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他都相信,只是他从不相信自己这辈子能够遇到一个互相钟情的人罢了。
可他确确实实好像对少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在得知他们的身份之前,他对崽崽和少年的想法是割裂开来的,但不可否认都很喜欢,只是喜欢的类型不太一样罢了,但当得知两人其实是同一个人后,双份喜欢便融合在了一起,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度。
如果没有崽崽这层滤镜,他对少年也是很有兴趣的,不然也不会在十八年前产生那种想法了,可当少年加上了崽崽这层滤镜,他反倒被束缚住了,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他产生这种情感。
应越这一席话倒是帮他挣脱了这层束缚。
崽崽形态本来就是小鱼的一种伪装,十八年前他就已经见过他的成年形态不是吗?并且那个时候的他的言行举止都与正常的成年人无异,拟态成崽崽呆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为了将他治愈。
如今小鱼以成年形态回来了,户口也不在他的名下,他们属于独立的两个成年个体,完全不需要因为“喜欢”这种感情产生任何负担。
他确实想通了什么,可也确实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份“喜欢”。
就在这时,应越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你那小情人该不会是未成年吧?还是说他嫌你老了?”
沈遥川:“……”
沈遥川眼神不善地望向他。
“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应越继续激将。
“成年了,没有。”虽然知道应越是在激他,但沈遥川还是忍不住去反驳。
“还真是因为那个小情.人啊?”
沈遥川:“……”
沈遥川知道恋爱会让人智商下降,没想到他的智商跌成了这个样子,还真被应越给将了一军。
沈遥川承认,他现在有些气急败坏。
突然,几条消息传送了过来,沈遥川借着查看光脑避开应越揶揄的目光。
是褚伍。
【褚伍】:老大,那个棠鲤和今天早上勾搭您的那条鲛人一块儿去赌场了,小太子睡着了,被他放在了我这儿,还问我借了点钱
【褚伍】:我派人跟着他们了,他们好像去了自由区
【褚伍】:他们是想赌什么吗?
沈遥川放下酒杯,倏地起身,直直朝门口走去。
“哎,生气了?”应越赶紧跟了上去,“有事儿就和哥们说说,哥们情场老手,说不定能帮到你呢。”
“不用。”沈遥川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应越能开导他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他想跟着自己和小鱼的节奏来,不希望外人再插手。
应越给小落使了个眼神,也跟着走了出去,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本以为沈遥川是想回去,没想到他竟然去了赌场的自由区。
“不开心了哥们陪你玩几把呗,自由区挺乱的,你喝了酒还是别去了吧,我怕你心情不好把人给揍了,我又要出医药费。”应越边走边絮叨。
沈遥川懒得理他。
就是因为知道自由场秩序有点儿乱他才会担心小鱼的。
上次小鱼去自由场砸场是在包厢,包厢比较安全,还一路都有人跟着,所以他没有那么担心。
这回不一样了,虽然他不知道小鱼为什么会和那条妄图勾搭他的鲛人走在一起,但说实话,他的心里是有点儿不爽的,要是有人勾搭小鱼他估计早就视那人为眼中钉了,小鱼倒好,竟然和那人走在了一起,还一起去了赌场这种地方。
很不爽。
尤其在想到自己准备给沈潇擦嘴的时候小鱼那般在意的模样,他本来还有些开心的,觉得小鱼对自己是有占有欲的,会吃醋,但现在看来……小鱼可能只会吃崽崽的醋,因为他将自己代入了弟弟的身份,而他不吃勾搭自己的人的醋,这也就意味着小鱼对自己仅仅只是单纯的亲情。
尤其在想清楚自己对小鱼的“喜欢”之后,沈遥川便格外在意小鱼对自己的感情变化。
他怕小鱼对自己仅仅只是亲情……
突然,沈遥川停住了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应越差点儿一个没刹住撞到他的身上。
“你肯定是耍老千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入耳膜,是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
“我眼睛不好,看都不看不清楚,怎么耍老千?”另一道声音干干净净,十分好听,说话的语气也很平缓。
应越顺着沈遥川的视线望向那个漂亮少年。
其实褚伍已经给他看过沈遥川发给他的截图了,他早就知道那个小情.人长什么样子,只是如今亲眼见了,还是被惊艳了一番。
毕竟是能让沈遥川这样一块木头动心思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俗物。
只是他没想到沈遥川竟然会喜欢乖的。
他还以为撩动沈遥川的应该会是什么妖精呢……
也不知道这少年是不是如他外表看起来这般乖巧。
而且他的运气看起来也挺不错的样子,身边的硬币已经堆积了很多了,他对运气好的人的印象向来不错,加上沈遥川情.人这一buff……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过这里的感兴趣仅仅只是好奇罢了,他对沈遥川的情人可没什么想法。
很快,应越的目光便从少年身上移到了少年身边的一条鲛人身上。
浅茶色的尾巴……还挺漂亮,他还没有这种颜色尾巴的鲛人呢,倒是有条颜色相似的,却没有他这么好看。
不知道能不能近水楼台勾搭一下。
“那就是你身边的鲛人帮你作弊的!侍者,我要看监控,他们肯定耍老千了!”
侍者声音恭恭敬敬,却道:“我一直看着,这位先生并没有作弊。”
刀疤男人却还是不依不饶。
一般人不敢在赌场闹事,刀疤男人敢这样闹一是因为棠鲤实在是赢得太过分了,一把都没有输过,纵使他知道他没有作弊他还是不服气,想将钱拿回来;二是因为这两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穿着简单,十分面生,其中一个眼睛还不好,肯定比较好欺负。
见两人没有被他唬住,侍者也一副事不关己只负责公平规矩的样子,刀疤男人突然喊了几个名字。
很快,另外几桌的几个男人凑了过来。
他们经常在自由场欺负新人。
其中一个人大秋天的还露着膀子,上面爬满了张牙舞爪的纹身,十分唬人,只见他直直朝着棠鲤的方向走来。
棠鲤明显感受到阿茶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棠鲤并不害怕,他知道赌场不允许打架斗殴,而且他们可是沈遥川和军方负责的人,实在不行拉沈遥川和军方当挡箭牌就是了。
纹身男人停在了棠鲤面前,抬起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暧.昧地在上面摸了一把,声音听起来也很恶心:“我们来赌点其他不一样的筹码怎么样?”
棠鲤忍住心底的不适,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赌什么?”
“你如果赢了,方才赢的钱我们给你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