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选？
直播大厅里的观众，中心城中正看着直播的玩家们，还有创世号游轮二楼，那些正津津有味地围观着游戏的NPC们，都在纠结着这个问题。
或许，可以问一些只有弥羊和秦非自己才知道的事？
但规则规定了，雕塑只能点头或摇头。
一旦秦非的问法出现任何微小的偏差，很可能就会导致结果出现问题。
光目前的观众们争先恐后地讨论着。
有的灵体认为，秦非就应该问一些足够刁钻的问题。
还有的灵体则认为，秦非不应该那么快做出选择，而是应该继续从外部收集线索。假扮的雕塑和真的雕塑之间肯定会有些差别，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
那边观众还在喋喋不休，可镜头中，秦非却仿佛连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未曾留给自己。
他甚至没有多打量眼前这两尊雕塑几眼。
在读完纸张上的全部文字内容以后，秦非无比随意地站到了其中一座面前，语气十分随意且柔和地问道：
“如果我问他是不是真的弥羊，他会点头还是摇头？”
他问这话时，指着另一座雕塑。
直播间观众们：“诶诶诶？？？”
……等一等！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提问题，主播莫不是昏了头？？
光幕前的观众急得一拍大腿：“这样问能问出什么来，万一宝田先生骗他怎么办？？”
然而就在这转眼间的时间里，有些反应迅速的灵体却已经明白过来：“！哦哦哦我懂了！主播脑子转得好快！！”
“主播已经赢了啊，不用担心了。”
面对其他观众迷惑不解的目光，这灵体洋洋得意地仰起脑袋，解释起来：
“你们觉得宝田先生会骗人，对不对？但是主播这样问，宝田先生根本骗不了他。”
“假如主播现在问的是宝田，宝田肯定会摇头，但假如主播问的是弥羊，弥羊就会点头。”
还是有人没懂，但这灵体已经不耐烦解释了。
他正急于继续看直播，摆摆手道：“反正就是这样，你们自己想去吧。”
光幕里，就在秦非将那个问题问出口以后，他面前的雕塑浑身猛然一颤。
这尊雕塑本来是坐着的，将手支在下巴上，摆出了一副思考者的姿态。
当他听完秦非的问题后，先是百般不情愿地、极为缓慢僵硬地摇了摇头。
然后，在光幕内外众目睽睽的注视下，雕塑从头顶开始出现了一道贯穿全身的裂纹。
由那裂纹，又延展出了无数细碎的裂痕，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
最后轰的一声，他直接原地化作了一堆碎片。
秦非：卧槽？？？？
玩个游戏居然把NPC玩裂开了，这NPC的气性怕不是有点太大？？
秦非努力压制住抽搐的嘴角，默默退后一步。
就在npc被气裂以后，大约是因为已经无需再隐瞒NPC的身份，在这堆碎片上方的空气中，秦非竟然看到了属于宝田先生的好感度提示。
【高级游戏房-宝田先生的雕塑（已损毁）：好感度-19999%（宝田先生从未见过像你一样令人讨厌的家伙！如果可以，他真想将你%，///——：！！！）】
后面那一大段乱码，十分鲜活地表达出了宝田先生无与伦比的愤怒。
秦非：“……”
哥们儿，如果还有下辈子，别这么爱生气了。
【恭喜玩家，成功通关游戏！】
通关成功的系统音响起，变成了石膏像的弥羊揉着腰缓缓向前走了一步。
他的身上同样也裂痕遍布，随着他向前的动作一片片石膏碎片从他的身上剥脱下来，露出内里真实的弥羊。
“TMD，老子差点被憋死在这个石膏壳子里。”
这是弥羊最没有参与感的一场游戏。
他从进房间的那一秒钟起，眼前一黑就被关进了这个石膏外壳中。
石膏雕像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和光线，弥羊动不了，也无法得知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连系统提示也只是播放给秦非一个人听的。
从头到尾，弥羊连游戏规则、甚至连这间房间究竟长什么样都没搞清。
身后紧闭的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人从雕塑中钻出来，离开房间，回到了走廊上。
走廊中，猪人哈德赛还等在那里。
秦非和弥羊不是第一个走出房间的，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三名玩家成功完成游戏。
还有两个玩家选择了放弃，如今也站在走廊边上看热闹。
但哈德赛对待秦非的态度，和他对待其他玩家明显很是不同。
前面的玩家走出房间时，第一时间就上前和猪人套近乎，但哈德赛十分高冷。
面对玩家热情似火的招呼，他看似热情外放，实际却一直用嗯嗯啊啊来敷衍回答。
玩家讨好了半天，一点好处也没得到。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猪人对待玩家的热情，只是源自于他是个人来疯。
他喜欢那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可当走廊上只有那么两三个人时，猪人就提不起劲来了。
但秦非出现后，猪人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不仅异常主动地凑上前去和秦非打招呼，甚至还迈动着两条肥肥的腿，跑去旁边端了杯咖啡，亲自递到了秦非的手里。
作为秦非的队友，弥羊也被猪人爱屋及乌地给予了高标准对待，羊妈妈端着咖啡，简直受宠若惊。
走廊一旁，先于秦非出来的玩家中，有两人一直打量着这边。
趁着另一名玩家没有发现，他俩退后几步，躲到一旁去说起了悄悄话。
“我跟你说，昨天，我和另一只玩家队伍合作的时候，他们跟我分享了一条信息。”
说话的是只猴子，他努力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鸭玩家说道。
猴子和鸭，是刚才在走廊上临时组建起来的队伍。
两人在昨天的游戏中也有过一次合作，经过这两次接触，猴子觉得鸭是个还算不错，比较靠得住的队友。
他有心递出橄榄枝，继续维系好这种队友关系。
所以他将自己昨天得知的秘密，悄悄告诉给了鸭子听：
“那支队伍和那边的猫咪有过接触，队长是只老鼠，他告诉我，他怀疑，那只猫是个NPC。”
猴子提到的老鼠队伍，当然就是昨天一大清早，差点被秦非带到沟里去的那三个倒霉玩家。
他们三人被秦非变成游戏玩家以后，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由于能穿进副本里来的外观盲盒售价极度高昂，很少有玩家会接触到这类物品，因此老鼠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起初老鼠只怀疑，秦非应该是某个控制流的玩家。
但当他仔细观察对方后，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哪有活人玩家长成这副鬼样子的？？
当然，他也有可能是在头套里套了个面罩之类的道具。
可NPC对他那么客气，这又该如何解释？
看似热情，实际却高高在上，和所有动物都保持着距离的猪人哈德赛先生，在和秦非相处时，动不动就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老鼠越想越觉得不对，终于自己将自己说服：
他高度怀疑，秦非就是一个隐藏在玩家中的NPC！
鸭子瞬间瞪圆了眼睛：“什么？？？”
“什么？？？”
猴子和鸭子的直播间里，数不清的弹幕瞬间刷屏。
“老子服了呀，昨天那只老鼠悄悄咪咪告诉主播的，原来就是这个？？”
昨天老鼠和猴子说悄悄话时音量太低，就连直播间里的观众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没人会比观众更加清楚。
那个猫咪头套的玩家，哪会是什么NPC？
最最显著的线索，就是猫咪有他自己的直播间！
“主播你是不是傻，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自己傻就算了，还要来带坏我家主播！！”
“完了，完了完了！我看我们这个鸭主播好像也被说服了的样子。”
……
这些高呼救命的弹幕，由于涉及到剧透，通通被系统给予了屏蔽处理。
猴子和鸭子悄悄咬着耳朵，越说越觉得，老鼠分享给他们的情报没错。
没错，一定是这样。
要不然猪人为什么哪个玩家都不搭理，却只对猫咪笑脸以待呢？
只不过老鼠告诉猴子这件事，本意是想让猴子对秦非多加小心。
但猴子经过了自己的一番分析，却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去和那个猫咪套套近乎。”
猴子一脸神秘莫测。
假如猫咪真的是潜伏在玩家中的NPC，那他绝对不可能是随随便便潜伏一下，肯定会带来一些和副本深度背景相关的线索。
“只要和猫咪打好关系，我们就能拿到比其他玩家更深一层的线索。”
“你看到我们面板里的游戏探索度百分比了吗？”猴子问道，“已经18%了。”
这18%，有5%是秦非昨天白天在阈空间里打出来的，还有13%是晚上萧霄他们和獾小队一起弄出来的。
“但是根本没人知道探索度要怎么打。”
猴子对探索度摩拳擦掌，颇有种势在必得之态。
“我们得多和NPC接触，多挖副本背景。”
猴子在心中默默做下决定，一会儿上二楼的时候，他一定要盯紧猫咪，绝对和他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