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有把柄拿捏在陛下手中而已,臣子不都是这样吗?你无需太过担心。”赵惊鹤宽慰他道。
岑析见她不想细说,便识趣地没有多问,他略略思考一会,继而问道:“我若去了北地,殿下在平都身边无亲信怎么办?”
“他应当学会培养自己的势力,况且,我顺路救了一个人,应当是瑞王殿下的人。”赵惊鹤道:“我已经帮他约了瑞王在城西酒楼见。”
“是谁?”岑析问道。
“柏崇。”赵惊鹤微微皱眉道:“看着伤得不轻,也不知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
城西酒楼,赵珩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
桌上的茶壶已经凉了,赵珩招手让店小二重新换了一壶上来,余光瞥到酒楼下一晃而过的身形,那身形只有一个背影,微微佝偻着,却莫名地有些熟悉。
赵珩眼皮跳了一下,他收到赵惊鹤的信来此处等候,可等了这么久却没有任何人来,他准备再等一会,若是还无人便回去。
又过了一会,换茶的小厮还没有上来,赵珩等得有些不耐烦,正准备起身,店小二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拿着一封信上来了。
“这位公子可是姓赵?”
赵珩怔了一下,应了。
小厮陪着笑将手中的信交到赵珩的手中:“这是楼下的一位客官要小的交给您的。”
赵珩心中疑虑,就着店小二新换上的热茶,熨着脾胃,展开信纸。
映入眼帘的字疏狂又不是隽秀,看得出此人有可堪比拟此字迹的雄心壮志。
只开头一句,便让赵珩顿了手中的茶盏。
赵珩忽地站起来,去寻柏崇的身影,可是人海茫茫,一人隐于其中便如一粟如沧海,再无痕迹。
在他目不能及的地方,柏崇一身官服,额带血痂,往宫门而去。
越过层层金门,再过雕栏画栋,终于跪伏在赵焕的面前。
“臣兵部文书柏崇,叩见陛下。”
他重重叩首,想起临时在城西酒楼要的笔墨,草草一书,恐还未干。
【瑞王殿下,久违。臣柏崇拜叩再三。】
“爱卿求见何事?”
“臣昨日归家受袭,身受重伤。臣斗胆请陛下降罪中宫,究其杀臣欺君之过!”
【臣无能,虽已竭力全力将岑老将军从狱中救出,可未能挽留老将军性命,是臣之过也。】
“乾元二十三年,陛下与中宫微服广陵,曾遇大雪被困千恩寺,寺中有一富绅,未曾与陛下谋面。那富绅便是广陵柏家,与皇后娘娘一壁之隔的便是柏家柏重华夫人——便是臣母郑氏。”
【遥想乾元二十三年,广陵受灾,帝后微服私访困于广陵,又逢大雪,岑老将军前来救灾,广陵百姓由此受恩泽惠顾,臣亦然。
臣恰生于当年,臣母被困千恩寺中待产,大雪封山难行,难请医师,臣母产后出血,危在旦夕。岑老将军冒雪上山,领医官救治寺中贵人,一并救了臣母,臣方能诞世。】
赵焕身子一僵,半晌道:“柏重华?朕似乎听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