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达到目的地,程储都没有搭理他,车子弯过一幢宽敞干净的白楼,路过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植,停了下来。
嘉蓄慢慢地抬起头,视线刚投向陌生的窗外,就看到有人拉开了他这边的车门。
两个黑衣保镖快速抓住了他的胳膊,押着他往车外走。
嘉蓄环视一周,发现他们在一家私立医院的门口。
应该是专门给VIP的通道,隐蔽的,周围没有什么人。
嘉蓄不解,“我没有受伤。”
程储越过他,目光落在后面的两个保镖身上,“人不够,再叫人。”
“不用叫,”嘉蓄不以为意,“我不跑的。”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嘉蓄认真地说道:“你在这里,我哪儿都不去。”
沉思片刻,程储最终说道:“松手吧。”
挣脱开束缚,嘉蓄活动了一下手臂,“不是我打不过,是我不想打。”
简单明了的挑衅弄得黑衣保镖怔了怔,程储没有理会这句话,径直走进医院。
嘉蓄跟了进去,他吸了吸鼻子,强烈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他非常不舒服。
走了一段距离,老远看清科室的名称,他倏地明白程储带他来这里的目的,心里就开始生气。
气鼓鼓地拦住程储,嘉蓄猛地拽住他进入一旁无人的小房间。
猝不及防的情况让呆站在门口的两保镖不知所措。
“外面的人才有病。”嘉蓄搂紧了程储的后腰,“哥哥睡过我,知道我很干净的。”
“胡作非为的人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被迫接受无tao的高危行为,被迫接受一个雄性的标记,程储需要数字和报告来验证生命的安全性。
没有温度的双眸,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嘉蓄突然发出一声很低的笑,“好吧,哥哥不放心,那我就让哥哥放心。”
“放手。”
“嗯。”嘉蓄居然真的乖乖地撒开手。
程储眯起眼睛看着他。
嘉蓄顶着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紧紧贴着程储的耳朵,认真地说道:“那做完检查之后,哥哥,我是不是可以次次ns?”
话音未落,喉咙突然被恶狠狠地掐住了。
嘉蓄握住了程储的手腕,掌心相贴,不仅能感受到生命存续而不断跳动的脉搏,还能感觉到因为压抑愤怒而不断升高的体温。
白炽灯下的程储,嘴唇晃得雪白,“不要试图激怒我。我一直在忍让你,知道吗?”
“我很贪心,”身体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嘉蓄道:“想看见哥哥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模样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好,很好。”程储被气出一声冷笑,他抽回手,寒声道:“既然你不要尊严,我就让你完全没有自尊。”
好像闯祸了,嘉蓄佯装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脑袋。
演技还是真实的情绪流露,程储现在会分辨了,绷紧的手背骤然爆出青筋,“真当我不敢动你?”
面对亲手撕碎他自尊的人,果然,最直接的反击就是暴力,而不是忏悔。程储冷道:“这里有二十四小时的监控,我完全可以给你关在一个房间里,只喂你喝水,你控制不住了,自己会找地方解决,像狗一样。”
“原来还在生气那个。”嘉蓄恍然大悟,他蹲了下来,直接抱住程储的腿,像小狗一样地蹭了蹭,摇了摇尾巴,“有什么关系?哥哥,你也可以把我玩到那种地步,我愿意的,我愿意被你惩罚。”
“不过,歇两天,好不好?你嘴都白了,要多喝我给你炖的补汤。”
简直是“卓越”的理解能力!程储一脚踢开嘉蓄,打开门往屋外走。
嘉蓄站起来,重新追了上去,即将追到程储的时候,对方忽然停下了脚步。
“啪!”
程储转身,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嘉蓄的脸上。
“按住。”
严肃的命令让周边的保镖急忙上前钳住放弃抵抗的嘉蓄。
面对匆匆赶来的医生和护士,程储恢复了一些冷静,“再给他看看脑子,是不是真的有病?”
他现在从病理层面质疑嘉蓄的精神状态。
***
冷若冰霜的程总做完一身检查,医生偷偷瞄了一眼他颈后的那抹醒目吻痕,不动声色地请示道:“程总,那位嘉先生……”
“他有病,多观察。”程储低着头整理衬衫的扣子,“身体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医生迅速把平板电脑送到程储的手边,答道:“出来了,健康的。”
没有伸手去接,程储粗略地看了眼结论,“脑子呢?”
“精神方面也是正常的,智力很……高。”
对于这个答案,程储一点都不吃惊,“这么久了,他没提要求?”
“提了。”医生说道:“嘉先生抽完血之后,说他饿了。”
“不准给他吃东西。”程储穿上外套,“只准给他喝水。他的胃不好,喜欢吃硬的。”
短暂的停顿后,程储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晚一点给他安排胃镜。”
“胃镜?”医生疑惑地问道。
“做最普通的,会疼、很痛的那种。”
冷淡的态度让医生隐约嗅到一种不太对劲的气味,“那……那接下来呢?”
“一周七天不许重样。”
程储扔下这句话,把全部的保镖留在医院,自己驱车回了家,打开客厅的一盏灯,浅浅的灯光朦胧胧的,很舒服。
有些脱力地坐进沙发里,白天他睡过了,现在仅仅只是精神上的疲倦。
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额头,他相信七天的仪器检查,不亚于一场“酷刑”,肠镜胃镜的痛苦,只会比他现在身体上承受的酸、麻、胀更多。
这或许会让嘉蓄有所忌惮,但是按照对方的脑回路,不可能轻松地罢休。
下一步,他应该会做什么?
按照嘉蓄的逻辑……
程储思考的时候,一只橘黄色毛绒绒的东西突然滚到他的脚边。
他低头看了它一眼。
“喵。”茶茶蜷缩着身体靠在他的脚背上取暖。
程储把脚换了个方向,被嫌弃的茶茶跟着脚的方向挪动身体。
程储又挪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