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青才听出他话中之意,为表忠心,直接朝顾诚因跪下,“青才跟在郎君身侧八年,在青才眼中,郎君为主,青才为奴,绝不会做出有违郎君之意的事。”
顾诚因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青才眼眶微湿,恳求道:“郎君,咱们好不容易熬出头,你不能不要我啊!”
“你当真……什么都愿做?”
顾诚因终是松了口,青才忙不迭点头应下。
另一边,林温温在目送顾诚因背影离去之后,长长舒了口气,这个月她实在难捱,旁人都说时间过得快,就她觉得简直是度日如年。
她每日都要问珍珠,还有几日到婚期,恨不能当天就将自己嫁去宁府,饶是背地里只她与珍珠二人时,珍珠各种宽慰她,她还是心绪不宁,且越要到那婚期的日子,她心里越莫名慌乱。
冯氏以为这丫头是快要嫁人,紧张而至,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日日教导她如何为人新妇,如何孝敬婆母,如何与夫君相处。
林温温不明白,嫁人便嫁人,为何非要伺候公婆,宁府那么大,有那么多仆从,哪个都比她会伺候人,为何非要她端茶递水,且还有那么多讲究,又是递茶得屈腿,又是茶碗不能高于婆母的手,又得让夫君睡在里侧……
她听得脑袋瓜嗡嗡直响,眼睛盯着某处开始出神。
冯氏让珍珠去合门窗,又朝林温温身侧靠近,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本书册,一下就塞进她手中。
林温温猛然回神,垂眸看到三个字《素女经》,实在忍不住出声抱怨,“嫁去宁府还得每日诵经啊!”
“哎呀!”冯氏用力在她手臂上拍了一下,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那脸颊也红了起来,“这是给你夫君……”
“娘你打我作甚?”林温温吃痛蹙眉,朝冯氏嚷道:“我每日都诵还不行么,我白日对公婆诵,我夜里对夫君诵,你放心,我不会丢你的脸,我定是一字不差,字正腔圆的诵念!”
冯氏高高抬起的手臂,迟迟没有落下,那脸色说哭不哭,说笑不笑,旁边的李嬷嬷和珍珠也在极力地掩唇憋笑。
最后,这场小闹剧随着林温温随意翻开一页,看见里面的画面而结束。
她又慌又惊,将这烫手的东西直接丢在地上。
旁边三人以为她在羞,只林温温自己清楚,那一瞬间,画册上未挂衣衫的小人,竟长着顾诚因的脸。
林温温当时被吓傻了,自然谁都不敢告诉,只后来她自己回想起来,觉得是因为顾诚因被掳走后,会经历过画册上的那些事情,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才代入了他的脸。
这还让她日后怎么学习。
林温温懊恼之余,又松了口气,因为顾诚因今晨便已搬离林府,而她的婚期也只剩四日。
许久未曾这样踏实,林温温很快入睡,合该一觉到天亮才是,可到了半夜,她忽然惊醒,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
林温温连忙唤人,珍珠披着衣裳跑进屋,将灯点亮,仔仔细细寻了一番,将柜门和床阁下都一一查过,连个虫子都没有,更别提有人了。
“三娘是不是魇着了?”珍珠过来抹她额头。
林温温缩在被子里小脸煞白,“我真的觉得有人进来了,还带了阵凉风呢!”
待嫁的女娘向来会紧张,睡不着觉也是常见,珍珠没当回事,安抚她道:“那奴婢守着娘子,可好?”
林温温点点头,这才敢躺下。
距离婚期还剩三日,夜里林温温再度惊醒,她还是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这次换成翡翠,守了她一夜。
距离婚期只剩两日,林温温入睡前特意嘱咐不要熄灯,结果半夜她又被惊醒,她出声唤人,嗓子却像咯痰一样出不来声音,许是白日里贪了那胡椒粉丝所致。
林温温用力了清了清嗓子,连忙将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等了片刻,没见有人进来。
林温温想,许是珍珠没有听见,又或者听见了不愿起身过来。
不过也是,这都一连三日了,她总这样疑神疑鬼,肯定不会有人信她,没说她得了癔症便不错了。
林温温翻了个身,朝床帐外看去一眼,的确没有人影。
她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准备继续睡觉,可她双眼刚刚合上,倏然又睁开。
她视线落在床边,那空着的一片床褥是皱的。
林温温屏住呼吸,慢慢将手伸出被子,朝那褶皱的地方摸去——温热的!
不是她梦魇,不是她疑神疑鬼,也不是她得了癔症,是真的有人在她床边坐过!
林温温想喊人,出不来声,便直接坐起,想要跑出去。
可就在此时,一阵寒风不知从何而来,将案上的火光吹得不住跳动,屋内顿时忽明忽暗。
林温温吓得抱住腿蜷缩在床榻最里侧,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朝她走来……
“三娘,可要去我府中坐坐?”
床帐被修长的手指挑开,许久未见的那个人背光而站,他朝她伸出手,脸上是淡淡的笑。
作者有话说:
林温温:我不想去,行不行?
顾诚因: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