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见到裴湘,亦欣悦不已。
自从两人在仁义庄内匆匆一别,此刻还是第一次重逢碰面。虽然时隔不久,但对沈浪来说,自从携着朱七七离开仁义庄后,期间发生了太多变故波折,如今再次遇到昔日友人,竟有些淡淡的恍如隔世之感。
“裴姑娘,我这里一切如常,多劳挂念,”沈浪噙着笑温声道,“没想到会在洛阳城中偶遇,实在是意外之喜。上次仁义庄内匆忙分别,未能兑现和裴姑娘的约定,是沈浪之过。”
沈浪的话让裴湘记起了两人之间有关仁义庄悬赏花红的约定,再看如今状况,两人各有事情要忙,那约定大概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不过些许小事,沈兄何须挂怀,”裴湘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眼波一转,目光便落在了冷峻寡言的金无望身上,“敢问如何称呼沈兄身边的这位大侠?”
沈浪道:“这是金无望金兄,我和金兄在沁阳相识,一见如故。”
裴湘和金无望见礼,对方的态度很冷淡,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裴湘对这种有着古怪脾气的江湖人士同样不太热络,所以在简单寒暄后,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好脾气的沈浪身上。
“我听说了沁阳魔窟之事,据说有好多江湖人士因此不见了,铁化鹤、展英松……你还答应了仁义庄三老替他们寻找失踪人士,约定半月为限?”
“正是如此,如今马上就要到限期了,我这里却没什么头绪。”
沈浪轻声叹息一声,但嘴角很快又挂上了从容温和的浅笑,好似没有什么能让他真正的灰心认输。
这时,欧阳喜上前一步,为众人做介绍。王怜花因此和沈浪、金无望两人正式相识。
洛阳王公子笑容亲切,态度热忱,对沈浪和金无望两人的风采气质赞了又赞,一点也瞧不出这人的一颗心其实已经泡在醋缸里了。
几句轻松闲谈之后,熊猫儿很快就说明了他请王怜花来欧阳府的因由。
原来,就在不久前,他偶遇一名青衣妇人带着两个面容丑陋且病恹恹的姑娘赶路。也不知怎的,熊猫儿心中忽然生疑,便上前询问,最后竟发现这两名姑娘并不是那青衣妇人的亲戚,而是她诱拐而来的。
得知真相后,熊猫儿便行侠仗义救下了被诱拐的姑娘。可救人容易,帮这两个姑娘洗去易容却十分困难,熊猫儿研究了许久,也没找出破解青衣妇人易容术的办法。
“王怜花,那两个姑娘想必都有着花容月貌,所以才糟了这样的祸事。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忙给那两个姑娘洗去易容,让她们恢复本来的容貌。”
王怜花听完熊猫儿的叙述,眸光一闪,立刻回头看向裴湘。
裴湘莞尔一笑,道:
“你我大概想到一处去了,说不得一会儿还得让人把姬老板请过来。”
王怜花状似不经意地瞄了沈浪一眼,而后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
“看来,我和湘湘果然心有灵犀。”
然而,同样参与了寻找白飞飞之事的欧阳喜没发现王怜花的小心思,他直接出声嚷道:
“哎呀,青衣妇人和丑陋女子……这描述好生熟悉呀,哈,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之前裴姑娘提示的可疑人物吗?这么说……”
说到这里,欧阳喜圆圆胖胖的脸上露出惊喜笑容,他连忙拉着熊猫儿问道:
“猫儿,那两名女子可说了她们的姓名身份?”
熊猫儿诧异地看着裴湘、王怜花和欧阳喜,大声问道:
“你们仨到底想到了什么?好吧,我先说我知道的。那两个姑娘不仅被改变了容貌,还被喂了毒药,其中一个之前大概是会武功的,所以中的药很复杂,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但另一个姑娘体质柔弱,中的药比较轻,她写字告诉我们,她叫白飞飞。”
欧阳喜闻言,顿时抚掌大笑,兴奋说道:
“白飞飞,当真是白飞飞!哈哈,果然是她,这真是太好了。猫儿,你可帮了大忙了。”
熊猫儿见欧阳喜只顾着自己高兴,便扭头望向王怜花,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无声催促。
王怜花优雅一笑,眉目从容地解释道:
“我和湘湘二人听完你的描述后,便不约而同地猜测到,其中一名被易容的女子是白飞飞。至于为什么这么高兴,是因为我们这些天一直在寻找白姑娘,之前也隐约查到了和青衣妇人相关的线索,只可惜一直没有多少进展。”
“原来你们一直在找白飞飞?”熊猫儿恍然,“这倒是巧了,既然如此,你肯定不会拒绝帮忙了。”
王怜花道:“便是不认识,小弟也愿意尽一份绵薄之力,只是担心自己才疏学浅、力有不逮。”
熊猫儿直爽道:“你往日里没少吹嘘自己有降龙伏虎之能,今日怎么忽然谦虚了?嘿,能不能帮忙,还得先见见那两位姑娘再说。”
欧阳喜这边刚吩咐完属下去喊姬冰雁过来,转头就听见王怜花和熊猫儿的对话,便起身道:
“诸位跟我来吧,我把那两位姑娘安排在了一间静室内休息。唉,瞧着她们那病恹恹的虚弱模样,委实有些可怜。”
于是,众人起身,跟着欧阳喜去了静室。
在路上,王怜花提起裴湘也懂易容之术,一会儿可以和他一起参详。
多一个人帮忙,大家自然没有异议。
见到被易容的两位女子后,裴湘和王怜花同时上前检查。
半晌,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赞叹之情,刨除其余因素,单看这毫无瑕疵的易容成果,便宛如是在欣赏两件巅峰艺术杰作,越是深谙易容技巧之人,就越能体会到其中的精妙绝伦。
“这就是江左司徒氏的传承秘技么……果然有独到之处。”
裴湘眼眸发亮,小心翼翼地端详着。
王怜花附和道:“江左司徒氏鼎盛之时,便是凭着这一手易容改形之术立足江湖。他们家的易容术施展起来有些耗时,解除起来也颇为麻烦,有许多讲究,非是那种简单的涂涂抹抹粗糙手段。”
熊猫儿对这方面也了解一二,他见王怜花和裴湘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赞叹一会儿不舍,便焦急问道:
“若是让你们来解,可能让这两位姑娘恢复本来的模样吗?我听说司徒氏的易容之术邪门得很,若是没有对应的技巧,很容易让被易容之人彻底毁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