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很早就醒了,迈克还在熟睡,他似乎习惯趴着睡,一只手臂搭在我身上,因为太沉,让我呼吸不畅,醒前还做了个被人追着跑的梦。
我推开他手臂时把他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一下子清醒了,撑起身体靠过来。
我莫名其妙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不知道他干嘛这么盯着我,就像有点小心翼翼。
“怎么了?”我问。
他干咳了一声,视线漂移又回转,有点扭捏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那地方有点疼,就轻叹道:“还好。”
迈克瞬间露出失落的神色,他很明显地叹了口气,靠着枕头说:“我只有15岁时被家里叔叔带去行了家族成人礼,我……我没……没怎么和女人睡过……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我……可能做得不太熟练……”说完他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
我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尴尬道:“不是,我觉得还好……”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烦躁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
我惊讶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家里人知道我没怎么交过女朋友,大概会觉得我是个怪胎,或者有什么毛病,我说过新城的男人把一个玻璃活活打死过吧,我不是有病更不是什么怪胎……我只是……不想随便做那种事,平时就只是和女人混在一起,让他们以为我经常做。”他长舒了一口气看看我说:“我只是不太熟练,以后练习一下会好的。”
我嘴巴张了半天都没闭上,男人们会因为某个男人不愿意和女人做就把对方看成怪胎和有病吗?以至于他不但要费尽心思隐瞒,还因为自己不太熟悉这个,怕让女人嘲笑而看上去有点自觉丢脸。
“那……昨晚那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他耸耸肩说:“男人们凑在一起就说女人,女人凑在一起就说男人,没什么不知道的。”
我点点头。
他却不放心,又重复道:“我真不是怪胎有病,我只是不太熟悉女人的身体。”
我瞥他一眼,心情复杂。
他趴倒在我身边,把脑袋贴在我身侧,一边玩我的手指,一边闷声闷气地说:“你不懂,他们胡乱搞大女人的肚子,但根本不负任何责任,我是个私生子,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某天会横死在街头,而我的孩子又会像我一样长大……所以我平时就自己解决或者去拳击馆消耗多余体力。”
“我明白。”我说。
他抬头亲了亲我的肩,眼神上挑地盯着我说:“下次保证不叫你失望。”
“我没失望。”
他不说话,过了会儿轻轻哼了一声。
我忙说:“我真没失望。”
他又哼了一声,别扭道:“那你又叹气,又说还好的。”
我实话实说道:“就是现在有点疼,当时……还行……”
“还行……”他神情十分古怪,想了想,凑在我耳边嘀咕了几句。
我听了头皮都要炸了,拍开他说:“你胡说什么,我不要。”
他有点无辜地看着我:“我听女人们谈论过,她们说那样很舒服。”
“我才不。”我一掀被子想起床,迟疑了一下对他说:“你……你先起来。”
他好笑地看了看我,掀开被子跳下床。
阳光照在他身上,好像染上了一层金光,像浓烈诱人的热酒气扩散开来,把人熏得微醉,当披上衣服遮住一切后,还有一种淡淡的遗憾留在心头,就像昨夜他在别人的灵魂里种下了余韵悠长的种子,风儿一吹,便抽条生长,在风中颤抖着它可怜的青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