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邦话音话音刚落,房间里的黑衣大汉们条件反射地摸向胸前的枪,唯有亚伦依旧镇定,“说说看,我也很好奇,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忽然找上门来难道是想要反悔了?”
大大咧咧坐在沙发里的世纪大盗视线往下一落,飘在他手里的首饰盒上,金发男人抓着首饰盒的手瞬间收紧。
“别误会,我对它没兴趣。”鲁邦耸耸肩,“说了交易结束就是结束了,我这个人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一定信誉的。”
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似乎松了松。
“是吗?”
“是啊,但是亚伦先生你有没有信誉我就不知道了。”
亚伦:“?”
鲁邦端起红茶喝了一口,掀起眼皮直视向他,“直说了吧,我是来讨债的。你放在不二子脖子上那个炸弹,遥控器里的解锁和引爆程序被互换了,也就是如果直接按下解锁程序,那个炸弹会立即被引爆,这一点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跟我解释?”
“……”
他敏锐察觉到金发男人眼瞳中闪过一抹错愕,似乎的确是对此不知情,随即他并没有将这种不知情表露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强自压下自己的情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据我所知不二子女士似乎还活着。”
“的确,但那是因为我把遥控器拿走后直接把那个炸弹拆除了。没记错的话,一开始在那个地下车道里面的时候,你可是打算直接按下解锁键引爆炸弹的。”
鲁邦微妙地笑了,“对于想杀我的人,我可没办法这么大度。”
西装大汉们条件反射地纷纷掏出枪,房间里的空气随着这句话似乎泛出了风雨来临前特有的压抑气息。
亚伦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感觉到了大麻烦,“我保证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鲁邦:“我知道。”
亚伦:“?”
世纪大盗忽然话锋一转,不等他疑惑完就继续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但是制造炸弹的人有,对吧?”
“……”
鲁邦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逼了一步,“你觉得日本的那些警察真的没查到他们的身份吗?”
亚伦先是疑惑,随即蓦地想到了什么,脸色难得没能控制住,猛地变了变。
.
涩谷之光大厦对面的酒店。
卢卡斯紧张地守在房间里,距离克里斯蒂娜进入对面的大楼已经十分钟了。
楼下街道上的万圣节游行已经快要开始,远处有人开始燃放礼炮和烟花,喧嚣的动静入热风般盈满长街,唤醒了嘈杂的节日气息。但卢卡斯却感觉到了某种心惊肉跳的不安,他听到了礼炮声掺杂的那些不同寻常的杂音,那是枪响。
克里斯蒂娜可能已经开始和某些人交战了。
他神经质地咬着指尖,焦躁又茫然地在房间内转了两个来回,正准备转第三个的时候,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铃声。
卢卡斯高度紧张之下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掏出枪迷茫张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未保存的陌生号码,他的视线刚移过去,连忙扑到床边将手机从床铺中央抓了起来。
“先生,抱歉我刚刚……”
“是,克里斯蒂娜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一定……”
电话那头的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迷茫地听着对方的指令,有点艰难地理解完他的意思,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脸色唰地白了。
他急切地挺了挺胸,也不知道向不在场的谁保证似的,“但是我们……”
“我……”
“……”
“……是。”
“……是,您说的对。”
“……”
“我知道了……”
.
涩谷之光大厦里面,客房的枪声响得像放鞭炮,聋子才听不到。日本警察当然不是聋子,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栋大楼今天晚上没有外人在,全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公安头子在楼顶结婚,底下的警备也没有放松,每一层都安排了人,并且做过预案。枪声一响,其他楼层的人当即朝着热热闹闹放鞭炮的九楼集中过来。
艾蕾妮卡并不想和日本警察正面对上,克里斯蒂娜也不愿意被越来越多的人拖在这里。这对老对手作对久了,还真生出了一点心有灵犀,当即默契地转移战线,齐齐躲进了安全通道里。
克里斯蒂娜闪进通道的瞬间,率先一枪打碎了天花板上的电灯,楼道里应声陷入黑暗。她对此早就习惯了,毫不在意,倒是对方那边大部分到底还是平民,似乎有一瞬间陷入了慌乱。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个脚步声迅速反应过来,飞快追了上来。
艾蕾妮卡。
她就像一块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癣,让人恶心得想吐。
克里斯蒂娜一声冷哼,心中底第一万次后悔当时为什么要一时心软,她在俄罗斯的时候就应该把她和她的丈夫和儿子一起在那场爆炸案里干掉。
那种熟悉的干渴又让人暴躁的情绪再次从她的胃里爬了出来,她就算再暴躁也不得不承认这块牛皮癣的确对她造成了阻碍。
就在她心底的怒火越来越盛,燎出的火舌已经快要舔上理智的时候,一声支援的枪响忽然出乎意料地从楼道口斜射进来。
谁也没料到这一枪,艾黑暗中蕾妮卡的影子动作一滞,好像猝不及防被子弹擦了一下,就地滚到一面墙面后。
硝烟肆虐的空气中掺杂进了一丝血的味道。
克里斯蒂娜一边继续保持着对她的火力压制,一边匆忙抬头扫了一眼,视网膜中仓促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卢卡斯?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