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的描述,这个贝尔摩德就好像是他突发癔症自己臆想出来的。
于是杀人凶手终于享受到了几分钟之前被他栽赃的倒霉蛋的待遇,徒劳地喊了一圈“请相信我”,终究无人应答。甚至因为他之前连篇的谎言,大部分人都将这个“贝尔摩德”归为了他又一个荒谬的谎话。
最后船上的安保队长叹了口气,走过去准备把他领走,“这些话你还是去跟警察说吧。”
狼人终于绝望。
木乃伊在旁边迟疑地踱了两步,终于蹭到源辉月身边,低头道谢,“那个,谢谢您为我作证。”
刚才要不是这位大小姐开口,杀人凶手的名头肯定得在他身上扣好一会儿。按理来说这是他的恩人,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怕她,在心里纠缠了两三圈才敢颤颤颠颠地开这个口。
案子已经破了,瞭望台上的两人正在顺着绳梯下来。大概是不好挪动,船长的遗体被留在了上头等警察过来。源辉月的视线落在终于着地的名侦探身上,“没什么,撒两个谎而已。”
木乃伊顿时愣住,“诶?”
源辉月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傻子似的,“你在你身上闻到酒味了?”
木乃伊:“没有……”
他刚刚就在疑惑这件事,闻了左边闻右边,哪个都没发现沾了酒水,但他只以为是自己鼻子不好,没有瞎嚷嚷。
源辉月:“我根本没从你旁边经过,酒也早喝完了,你当然闻不到。”
木乃伊登时目瞪口呆,他看着黑发美人淡漠的眼神,生了锈似的脑子忽然诈尸似的灵光了一下,“所以那个口红印……”
“也是骗你们的。”源辉月说,“你脚底下的确有口红印,不过不是在洗手间,是在甲板上刚踩上,我让柯南扔的。”
她旁边的小孩回过头来,被口罩遮了一半的小脸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朝他致以了淡漠的一瞥。
木乃伊:“……”
他感觉自己再次被看傻子的目光洗礼了,并且被大佬的这番操作震惊得目瞪口呆。作为守法公民,从头到尾被安排得整整齐齐的木乃伊半晌终于憋出一句,“……但是这样的话,证据就无效了吧?”
“所以这不叫证据,叫诈供。”源辉月淡定地说,“反正他自己已经承认了。”
木乃伊:“……”
他腿一软,差点当场给大佬跪一个,让其他围观群众点评看标不标准。
好在有人及时阻止了他犯这个出洋相的傻,从瞭望台上下来的工藤新一自然地走了过来笑了笑,插了句嘴道,“源姐姐你们在聊什么?”
金光闪闪的名侦探显然比他一个小虾米更有存在感,至少源辉月的视线很快就从他身上移过去了,小虾米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
他看着黑发美人淡淡地说,“在说跟你很久不见了。”
“是这样吗?其实也没有很久吧。”
“的确没有,我刚刚想起来了,其实我们上个月还见过。我生日的第二天,你特地跑来东京让我请你吃饭……对不对啊服部君?”
名侦探:“……”
旁听了一耳朵的木乃伊和其他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忽然传来,打破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微妙氛围。
工藤新一,或者现在应该叫他服部平次了,连忙回头察看,想要借此将话题扯开,就见到不远处还在和保安队长撕扯的狼人,那声大喊就是他发出来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喃喃自语着,疯狂摇头,一边踉跄地往后退。
安保队长以为他要逃跑,连忙抢上前几步正要伸手把他拽住,狼人眼瞳猛地睁大,下意识似的抬手抓住了自己的脖颈,身体摇摇晃晃地开始颤抖。
他一副要发病的架势,保安队长吓了一跳,迟疑的工夫,狼人忽然身体一僵,然后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嘭”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砸在甲板上,砸出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