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男人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他回头,望着眼里泛着光的小女人,声音清冷又危险,“娇娇才应了朕,转头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唐灼灼到现在,自然已不怕他的冷脸模样了,她低头小声道:“臣妾都许久未见过家人了。”
这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娇弱可怜得很,霍裘脚下的步子一顿,不知怎么了,心尖蓦的一软,他仍是皱着眉头的,声音却一柔再柔:“再过段日子,朕许娇娇回府省亲住一段日子。”
男人声音里低低哑哑游弋着漂浮的溺宠之意纤毫毕现,唐灼灼忽然有些看痴了,樱唇开合几下,最后泛出潋滟的笑意。
“陛下今日穿着这身衣裳,迷得那些小姑娘都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她黛眉若远山,笑起来眼尾处的那颗泪痣娇楚风流,乍一看只以为是还未及笄的青葱女子。
有些女眷上不得马就留在了围场里,与一些世家夫人闲聊,可那目光,仍是极隐晦的落在了霍裘身上。
天子身份尊贵无匹,后宫佳丽又少,盯上的人自然不少。
霍裘随着娇气包的眼神望过去,果然见几家姑娘顿时涨红了脸。
若真时是在寝宫里,唐灼灼自然是要揪着他衣袖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一番的,可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她一张含春的芙蓉面上尽是徐徐的笑意,可贴着传入男人耳中的声音却是极为口不对心。
“陛下瞧,那边儿站着的穿鹅黄色襦裙的姑娘,是齐国公府上的嫡姑娘。”唐灼灼别有深意地道:“臣妾是记着陛下曾夸过她貌美林秀的。”
小娇气包没事做,总爱往崇建帝身上扣些些莫须有的帽子来。
霍裘眼底闪过几丝极淡的笑意,而后又看了一眼,佯装认真地点头:“细看之下,是不输娇娇貌美。”
唐灼灼面上笑意很快淡下去,跺了跺脚离他远了几步。
这时候,李德胜牵着匹毫无杂色的棕色马走过来,见长春宫这位主子满脸不虞的模样,心肝都颤了颤,他低着头禀报:“皇上,这是蒙古可汗送来的顶级千里马,奴才们方才检查过了,是匹好马。”
霍裘点了点头,旋即瞥了一眼恨不得离得十里远的小女人,被气得有些无力,沉着声音道:“还不快过来?”
唐灼灼偏头,想了想心心念念许久的狩猎,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到了男人跟前,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就一个腾空,风吹乱了她绵密的发丝,也堵住了她险些出口的惊呼声。
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稳稳地坐到了那匹马的后背上,这马十分高大,唐灼灼朝下一望,腿肚子都有些抖。
“皇上,臣妾不会骑马。”她咬着下唇,面色虽有些发白,瞳孔深处却藏着一丝极细微的兴奋与激动。
她到底不同于一般女子。
霍裘掩下眼里涌动的情绪,翻身上马,姿态再自如不过,一握缰绳,那马就通灵般地嘶鸣一声,朝着前头浓密的林子里去了。
他们的后头自然还跟着时时保卫皇帝安全的御林军,一群血气方刚的男人本应骑得飞快,如同往年那般与尚带着野性的猎物酣畅淋漓地搏斗,可奈何最前头那匹高头大马走得十分缓慢。
唐灼灼起先身子僵直得不像话,后来颠簸习惯了才微微放松了些,这一放松,她就不偏不倚靠在了崇建帝的怀中。
他的心跳十分平稳,一下一下的坚定又有力,可靠得很。
唐灼灼长这么大,头一次尝试着骑射,眼里心里的激动之意自不用多说,一激动,就不老实。
她觉着这样坐着不太舒坦,就挪了挪身子,霍裘好容易见她适应了些,才加快一些动作,却不防她娇软的身子在怀中如蛇般扭动,他嘶嘶抽了一口冷气,怒道:“乱动什么?”
原本就憋了一夜的火,想着今日满足了这女人的愿望带她出来玩玩,结果她倒好,一刻也不肯消停!
唐灼灼自觉无辜,但也乖乖地靠在他怀中不敢稍动,可渐渐的,她就觉着有些不对劲了。
身后男人的胸膛火热,不经意间两人身躯贴合得严丝合缝,自然,男人的身子就越绷越紧,她的呼吸越放越浅。
唐灼灼憋红了脸,简直想飞速离了这不分场合的厚脸皮男人,往常都揪着她直说没脸没皮,这会子一大群人跟在屁股后头,他倒是面不改色的走走停停,一副专心得不得了的样子,实则心思比谁都不单纯。
她实在受不住这样的厮磨,腰身被男人一只手紧紧禁锢住,眼前的景物不快不慢地掠过,风声呼啸着听不真切声音,她只好咬着下唇红着脸偏头凑到男人耳边。
“皇上……”
娇气包又羞又气的声音好听得很,和着风传入霍裘的耳里,面色阴沉得不像话,高大挺括的身子更是绷得不能更紧,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凑到唐灼灼耳边,声音低得如同沁了沙砾:“娇娇可是就爱看朕这般模样?”
这才放肆可着劲地折腾。
也不瞧瞧现下在什么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