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两人又沉默下来。
察觉岑真白站久了,动了一下腿,霍仰主动说:“那我们……下次见,行吗。”
岑真白点了下头,“好。”
他不知道,等他走后,霍仰盯着他那个头像,嫉妒了一只猫狸很久。
——
再半个月后,双腿本就没什么大碍的霍仰可以下床走动了。
他感觉自己躺得背部都要出茧子了,霎时呼吸到病房外的空气,都觉得清新许多。
霍仰往岑真白的房间走去,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于是他快步前往自己宿舍,是了,他始终惦记着一件事———岑真白那条内裤。
当时洗完之后,他晾晒在了他的柜子里边,想着干了就偷偷摸摸地还回去,没想到紧接就出了事,耽搁了。
其实他纠结了很久,是直接丢了还是还回去。
岑真白那么聪明,就算不问从今,估计也能猜出来是他拿了。
那么他现在的选择是,做一个偷拿内库不还的变态还是做一个拿了又还的变态。
不会有人敢打开他的柜子,霍仰只想着速战速决,可打开柜子的瞬间,他还是被那一片白晃到了眼睛,都不敢多看,只从衣架上扯下来,小小一点地攥在手心里。
他做贼一般地,闪进omega的房间,打开衣柜,别的什么都没看,只丢垃圾似的扔进了那个装小布料的柜子里。
刚关上,他又觉得不对劲,这也太明显了……
岑真白是卷着收纳的。
霍仰闭了闭眼,再次拿出来,学着卷好,塞进那个空位里。
从omega房间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犹如煮熟一般。
刚想回病房,他忽然听见经过的几人聊天时提到了“岑医生”三个字。
“听说有人在饭堂给岑医生告白,快,咱去看看!”
现在是午饭时间,大伙的确应该都在饭堂。
霍仰皱了皱眉,也往那边去。
饭堂很热闹,感觉所有人都凑在这了。
霍仰高,他站在最外围,透过层层叠叠的人影,看到一个alpha堵在岑真白面前,手执拗地拿着一封情书要递过去。
岑真白被很多人围观着,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他双手垂下,看起来一点没打算去接。
“抱歉,我已经拒绝过你了。”他说。
那个alpha不依不挠:“为什么?是因为霍仰吗?”
流言传了那么多,也不见岑真白出来反驳,alpha坐不住了,他问岑真白:“是吗?你喜欢霍仰?”
这个alpha的话一出,大家的讨论声立刻沸腾了。
“怎么可能啊,他要是喜欢霍仰,那还退婚?不得死死缠着?”
“而且有没有可能,是岑医生骗财又骗心,军校的时候一次都没来看过霍少校,无论发生了什么,这有点太无情了吧?”
“我也觉得,不是还说岑医生是贫民窟出身吗?说不准就是踩了霍家这块石头。”
“平时见了面都臭着脸,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神气的。”
叽叽喳喳,几百张嘴,几百种说法。
谣言愈演愈烈,特别是在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高傲的alpha的地方,最后猜测不好的,一边倒的总是omega。
霍仰浑身僵硬,他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不可置信地听着。
一种愤怒又恐慌的情绪淹没了他,他又一次,把岑真白推进了舆论的漩涡。
又一次重现了读书时,他在礼堂上的一句“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就让岑真白沦为被所有人讨论的对象。
谁都能意yin岑真白一句,谁都能踩上岑真白一脚。
霍仰没有想到,他已经很小心了。
岑真白或许不在意,但这不是大家可以随意造谣污蔑的理由。
大家正嬉笑着呢,突然,“嘭”的一声。
那是枪声。
大家瞬间惊慌起来,以为是基地进了敌人,可怎么找,都没发现。
霍仰朝着天花板,又打了一枪。
那是一种小型武器,一直折叠藏在霍仰的终端里,是拿来保命用的。
这下,大家都看过去了。
一直处于话题中的另一个当事人出现,那么多人,饭堂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霍仰蓦地笑了一下:“你们传得可真够恶心啊?”
没有人敢说话。
岑真白顺着目光看去,霍仰不顾伤口,伸直了手臂,还开枪,后坐力足以让伤口裂开,一直面无表情的他轻轻皱了皱眉。
霍仰脸色冷硬,沉声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从头到尾,是我要订婚,是我缠着他,是我求他别退婚,是我做了错事惹他讨厌。”
岑真白睫毛一颤,有些发怔。
“就像现在也是,”霍仰说,“他不喜欢我,是我单方面在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