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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四福晋回来主持以后,亦嫣就让人将抓周用的桌子搬了上来,然后摆上书籍,印章,算盘,小木剑等,男孩子抓周要用的物件。
至于手帕和胭脂这些东西,亦嫣是不会摆的,万一抓到这些女孩子的物件,那可就尴尬了。
孩子是由胤禛抱上抓周台的。
弘晔一到台上,眼珠子就咕溜溜盯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物件,似乎在认真思考着要拿哪个东西,
由于亦嫣想看这老天给弘晔安排什么寓象,所以她并没有训练弘晔抓周。
她也跟在场的其他人一样,很是好奇,弘晔最后究竟会抓哪样东西。
而台上的弘晔左看右看,最后拿了一本书和那把小木剑。
亦嫣一愣,没想到弘晔居然会选择这两样东西。
而弘晔抓到这样东西以后,便兴奋转身朝胤禛挥舞着手上的东西,然而胤禛脸上却毫无波澜,似乎早早就预料到是这个结果。
这一幕落在亦嫣眼里,顿时便明白了一切。
估计是胤禛早已在私底下训练好,弘晔抓周所要抓的用品。
他做事向来如此,总是不会让事情超出他不可控的范围内。
众人见状吆喝道:“小阿哥长大后必定是文武双全。”
而胤禛看着朝自己挥舞的儿子,难得外露了一抹高兴的神情。
抓周的重头戏结束,这场周岁宴也进入了尾声。
送走今儿所有的宾客以后,亦嫣感觉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当然,不是她得意忘形地飘飘然,而是她现在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脚在哪里。
等回去以后,还是可碧和乐雪帮她捶肩按摩了许久,她这才缓了过来。
就在昏昏欲睡之际,亦嫣惊醒问乐雪两人:“弘晔呢?”
她今儿可是眼馋很久,弘晔身上那身金子了。
乐雪停下手头的动作:“让四爷抱去前院了。”
亦嫣一愣:“今儿不是四爷要去正院的日子吗?他把弘晔抱去前院干嘛?”
乐雪摇头:“奴婢也不知。”
亦嫣转念一想,这四爷都已经许久没去正院,很有可能今儿也不会去。
随后她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要来她这里吧?
不要了吧,她现在的日子好不容易风平浪静,胤禛一来,估计她这里又得风起云涌了。
然而,今晚胤禛那里都没有去,而是在前院宿下的,如果说有谁陪着,那应该就是弘晔小朋友啦。
听到四爷在前院歇下的消息,四福晋不知道庆幸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庆幸的是,四爷还是顾及她的体面的,并没有在今儿大年初一去舒穆禄那儿,失落的是四爷还是没有原谅自己。
不知怎么,她总有种预感,或许今后四爷并不会再来正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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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嫣这边听到胤禛宿在前院的消息,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幸好,胤禛没有糊涂到,在大年初一这个特殊的日子来她这里。
如今胤禛和孩子都不在,亦嫣打算沐浴后,今晚好好睡上一觉。
最后一|夜无梦。
翌日早晨,亦嫣在用早膳的时候,喜嬷嬷就抱着弘晔回来了。
许久没见亦嫣的弘晔,看到亦嫣,立马软软糯糯喊着:“额娘。”
亦嫣放下手里碗,将弘晔抱了过来,额头贴着额头道:“有没有想额娘?”
弘晔重重点头:“想。”
喜嬷嬷笑着道:“这会子四爷陪着四福晋正出门回福晋娘家。”
亦嫣点头表示知道了,怪不得胤禛那么早就将弘晔送回来。
不过接下来喜嬷嬷说出来的话,让亦嫣险些没一口豆浆喷出来。
“侧福晋,四爷让您也准备一下,他说等他回来,就陪您回门。”
亦嫣眨巴了眨巴眼睛,意思胤禛一会也要和陪她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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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胤禛和四福晋也已到了乌拉那拉府门口。
互相见礼以后,觉罗氏瞧见就两人回来,便问道:“弘晖呢?”
四福晋:“弘晖不能吹风,我就不让他一起来了。”
觉罗氏想到弘晖的身子,点头道:“在家修养身子也好。”
费扬古一旁道:“外头风大,有什么事进去说。”
胤禛和四福晋点点头,也就迈步进了大门。
回娘家,无非设下宴席招待回来的夫妻俩。
酒足饭饱后,觉罗氏拉着四福晋进了另外一间房说起体己话。
“贝勒爷陪你回来,是不是已经原谅你了?”觉罗氏悄声问道。
四福晋闪过一丝黯然:“女儿也不知道。”
看到女儿这副模样,觉罗氏叹息一声,旋即又语气沉重道:“你堂叔被革职了。”
四福晋心中一惊,急忙追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是什么缘故被革职?”
觉罗氏:“被吏部查出贪污了,幸得有你阿玛在,皇上这才判你堂叔革职留任。”
四福晋顿时心如死灰,她明白四爷还是怪罪她了,而且还借六叔暗暗警告她。
看四爷这意思,估计她要是再敢谋害四爷的子嗣,下一步就是她娘家,又或者是她了。
四福晋沉重道:“这么说,阿玛他已经知道了?”
觉罗氏点了点头:“我都将所有的事情原委告诉了你阿玛。”
而顺从她半辈子的丈夫,就因此事第一次如此严厉地责骂了她。
俩母女交谈着,费扬古趁着自己两位儿子招待胤禛之际,也寻来了这边。
四福晋瞧见费扬古脸色不太好,便有些忐忑喊了一声:“阿玛?”
费扬古也不拐弯抹角道:“你额娘告诉了你六叔的事了吗?”
四福晋点了点头。
“你为何要这么做?”费扬古质问道。
四福晋一愣,这还有问吗?当然是因为要稳固自己的地位了。
觉罗氏为女儿辩解道:“这些年贝勒府上的孩子一个又一个冒出来,阿敏就弘晖一个孩子,这让她怎么心安?”
费扬古斥道:“糊涂啊,有弘晖这个嫡子,只要阿敏没有做错任何事,任四爷有了再多的庶子,也不能动摇阿敏在四贝勒府上的地位。”
四福晋脸色一白,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不能动摇,又不代表别人不会分走她手头的权力。
你去问问皇上愿不愿意将自己的江山和权力,让给旁人一部分?
答案肯定是不愿的,谁不想全权在握?
觉罗氏为四福晋辩解道:“你难道也要阿敏像我一样,被侧福晋踩到头上才叫后悔吗?”
费扬古急道:“我又何曾让李氏越到你头上?”
觉罗氏捂着心口道:“西院那位四十岁都还不到,你就下令,让她不用来我院里请安,这还叫不让人越过我去?”
她堂堂多罗格格嫁到乌拉那拉府,就因为她生的嫡子身子不好,所以让妾室的儿子得到丈夫的重视,最后落得给妾室让步的地步。
费扬古内心很是无奈,富昌和富存已经独当一面,难道他还要让两个长大的儿子,看着自己生母跟个奴婢一样,给嫡母端茶倒水吗?
他也不想在女儿面前这般不成体统和妻子吵架,于是他转身对女儿道:“事到如今,弘晖的身子也毁了,你和额娘密谋之事,很有可能也被四贝勒知晓了。”
四福晋心如死灰,她何尝不知?
费扬古又道:“不过贝勒爷没有揭开此事,应该还是给了你一个机会,所以阿玛希望你日后能好好照顾好弘晖,尽可能为贝勒爷打理好后院。”
“等时间长了,相信贝勒爷也会看在你多年功劳的份上,而原谅你的过错。”
四福晋含泪道:“这样四爷就会原谅女儿吗?”
费扬古点头正在说话,他却忽然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四福晋见状心中一慌,上前拍了拍费扬古的后背:“阿玛,您没事吧?”
觉罗氏也上来关切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费扬古缓过一口气后,摇头道:“没事,都是以前上战场所留下的一些暗疾,时不时就发作一下,不碍事的。”
觉罗氏为安四福晋的心道:“是啊,你阿玛这几年的身子向来如此,你不用担心。”
四福晋闻言不放心点了点头。
费扬古继续方才那个话题:“如若你想求得四爷的原谅,那么你日后就不能再动府上任何一位子嗣,包括三阿哥。”
听到阿玛不让自己动弘昀,四福晋崩溃道:“那我弘晖的罪都是白受吗?”
弘晖是那么乖巧,是那么孝顺,又是如此的心善,为什么就他落得个苟延残喘的下场?
要是当时弘昀上来后,能第一时间喊人来救人,弘晖便不会在水下待那么久。
可弘晖拼了命下去救他,而他却连一声呼救都不会,所以弘晖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弘昀的错。
她是万万不可能让李庶福晋母子好过的。
费扬古沉声道:“假如你想被休弃归家,那么你大可一意孤行,但我也不会为你求情,我费扬古戎马半生,也丢不起这个脸 。”
觉罗氏惊呼道:“老爷,阿敏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不管阿敏?”
费扬古听到妻子的声音,转头看着她冷道:“你最是没有资格指责我不管女儿,倘若不是你一直在女儿耳边挑唆,阿敏又怎么一错再错?”
觉罗氏不可置信道:“费扬古,我堂堂多罗格格下嫁于你,为你生儿育女又为你操持了半辈子,你就是这般看待我?”
费扬古越发觉得自己的妻子不可理喻,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他这辈子太过纵容她,所以才导致她已年过半百的人还这般不懂事?
他不愿多说,对四福晋幽幽道:“还有你日后你少和你额娘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