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到现在,江夫人一共来了两次。
江夫人是喜不自胜的下车,下一秒,在看到庭院里的封砚时,表情一下没挂住,茫然又意外,似乎很诧异封砚会出现在陈家,顿时她准备好的话,就不太适合说出口了。
毕竟封砚是外人,她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说那些事。
她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想给陈仙贝送一些补品,她深谙婆媳之道,儿子做了错事,当妈的就得加倍的对儿媳妇好,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稍稍拉回一些陈仙贝对江家的好感。
“仙贝,这是?”
她明明知道封砚,却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心里也在打鼓,这封家老二什么时候跟仙贝认识的,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情?
陈仙贝将狗绳递给封砚,两人站得有些近,她笑了笑,“这是封砚。”
说完后,她又看向封砚,脸上的笑容明显真了几分,“封砚,这是江夫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封砚这才知道来人是谁,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他反正没什么好名声,也就没必要装出礼貌的样子,只看了江夫人一眼,便很快地移开了视线,抬手看向腕表,“陈小姐,多亏了你好心捡了我的狗,还收留了它,你看,它现在都不肯跟我回去,要是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它在你这里多呆一段时间?”
江夫人听明白了,原来是封砚的狗走丢了被仙贝捡到……不过这个封砚未免也太厚脸皮了吧,居然让仙贝帮他养狗??顿时她心中警铃大作,紧张地看着陈仙贝,只希望她能痛快地拒绝。
陈仙贝弯腰摸了摸丘比特,“好啊,我也很喜欢它。”
封砚似是松了一口气,挑衅的看了江夫人一眼,“那我能来看它吗?”
“当然可以啊。”陈仙贝柔声道:“毕竟你才是它的主人。”
江夫人:“……”
封砚满意了,在惹怒江夫人的边缘疯狂试探,“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正好也快到饭点了,要是你有空的话,我请你去吃顿晚饭?”
江夫人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封家老二就是对仙贝图谋不轨、想入非非!
这个趁虚而入的家伙!
她恨不得都要代替陈仙贝拒绝,还未来得及开口阻拦,便听到陈仙贝爽快地答应了,“好啊,那我去换个衣服,你等我一下。”
江夫人气死了,却又没有任何立场来阻止。
她看向手中的补品,赶忙走到陈仙贝身旁说道:“仙贝,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封砚贱兮兮的在后面喊:“搞没搞错啊江夫人,要讲究先来后到的,我先约的陈小姐,在外面插队可是会被人打的!”
江夫人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封砚笑道:“封先生,我今天确实是找仙贝有重要的事,要不你改天再约?”
封砚盯着陈仙贝,“陈小姐,其实我找你也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肯定要比她的事重要多了。”
陈仙贝像是陷入了思虑,几秒种后,她看向江夫人,说道:“伯母,要不你跟芳芳说吧,等我回来芳芳再说给我听也是一样的,真是不好意思,我跟封砚先生都已经约好了,也不能因为您来,我就爽约,这样也不礼貌对不对?”
江夫人还想挣扎,陈仙贝歉意一笑,进了屋子。
封砚得意极了,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手里还把玩着车钥匙,故意对丘比特低声嘀咕:“多亏了你啊,不然我也约不到她。”
江夫人神情僵硬地看向他。
她果然没猜错!这个封砚搞不好就是故意让狗走丢,想借此机会来接近仙贝!
虽然她也知道,以陈仙贝的条件,退婚之后肯定是不会缺少追求者的,但猜到跟真的看到,心情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她眼睁睁的看着陈仙贝换了衣服,眼睁睁的看着陈仙贝上了封砚的贼车,偏偏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封砚明摆着对陈仙贝有那种意思,她能阻止得了吗?
一时之间,江夫人既怒又悲,神情恍惚的坐车离开,回到家后,看着丈夫跟儿子都在家里,她再也忍不住了,对着儿子抱怨:“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今天我去找仙贝了,那个封家的老二也在陈家,我一看,就知道他喜欢仙贝,仙贝多单纯一孩子啊,被他骗着出去了,这会儿指不定在共进晚餐,现在你满意了吧,你成功地把自己的未婚妻推了出去,你信不信,只要仙贝愿意,她能马上找到更好的!”
各方面都完美踩在她审美点上的儿媳妇,就这样飞了!
江柏尧闻言,表情一僵,猛地站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他不相信。
他想也没想,便要往外面走去,似乎是想追着找过去。
他要去问个清楚!
江先生本来还在看报的,一见儿子这般举动,他拿起桌子上的杯盏就狠狠地朝着儿子的后背砸了过去。
在江家,还是江先生做主的,他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江夫人也不由得害怕不已。
江柏尧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丢脸?”江先生神情漠然地说,“你想追回仙贝?”
江柏尧不作声。
“你脑子是不是白长的,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没看出来陈家根本就不想再跟你沾上半点关系了?我今天就明摆着告诉你,要是陈仙贝再回过头来跟你在一起,那可不是什么佳话,她跟陈家都会被人笑话!你说说你身上有哪一点值得她不顾自己不顾自己家里。”江先生难掩恼怒与失望,“你在这样重挫过她跟陈家的尊严后,还指望她不计前嫌,继续跟你在一起,你以为你是谁?”
江先生又看向妻子,稍稍收敛了语气跟表情,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手里的报纸,低声道:“你们两个,都不要再去找仙贝了,哪天她跟别人订婚结婚,我也会真诚的祝福她,送上一份丰厚的礼金。说到底,是我们江家对不起她,就不要再去叨扰她。江家已经让人看够了笑话,该适可而止了。”
江夫人哑口无言,好在她一向听丈夫的,这会儿轻点了下头,只是内心仍然是遗憾可惜,这么好的儿媳妇,还真就被儿子给作没了,实在郁卒。
客厅里,江柏尧的后背被杯盏砸过,正在隐隐作痛,不过这也不及他在脑子里想象陈仙贝嫁给别人时的百分之一。
她在跟别人共进晚餐吗?
她以后会跟别人在一起,会跟别人订婚结婚吗?
他闭了闭眼睛,发现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些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