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幽松开手:“好,那我们今天就喝个尽兴。”
赵绘声也站起来:“好姐妹,一起!”
刑幽举着酒杯去跟另外两人碰杯,一边喝,一边聊起曾经学到的酿酒文化。
一个编剧、一个演员,外加一个会自己填词作曲的音乐家,愣是把生日聚餐变成诗词歌会,有时候嫌蒋子煜唱得难听,直接冲他囔两嗓子:“蒋子煜!你唱歌还是鬼嚎呢?”
委婉一点的就说:“唱得好,下次不准再唱了。”
蒋子煜放下话筒,加入她们的阵营。
包间里回荡着蒋子煜狼嚎般的歌声,酒香飘散在四周,明沉不过是打完两通电话回来,包间里已经大变样。
“明沉。”刑幽是第一个发现他的,站起来朝他招手,拿过一个新杯子给他满上。
酒过三巡,明沉夺走她的酒杯:“还喝?”
刑幽瞅他一眼:“我酒量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刑幽酒量不错,但也经不起这么造,虽然还没到醉酒程度,神智已经不如平时清晰。
旁边的姜艾橙伸手来帮忙:“不醉不归,一个都别想跑。”
没了杯子,刑幽干脆举起酒瓶,高声应和:“没错!”
到最后,却是蒋子煜醉得不省人事,姜艾橙连声骂他没用。
蒋子煜的司机跟姜艾橙的助理最后赶来把两位祖宗带走,赵绘声喝得少些,明沉干脆叫温助理把人送回去。
最后留下他跟刑幽在包间多等了一段时间。
“小孔雀,回家。”
“好!”半躺在沙发上的刑幽一下子站起来,神采奕奕。
明沉拿起外套给她穿上,耐心帮她把羊角扣从头扣到尾,再整理一下帽子:“行了。”
刑幽撅起嘴巴:“别忘了我的纪念品。”
“行行行。”明沉一边穿衣一边哄人,顺手拿起左上的盒子揣入大衣口袋。
盒子比较扁,口袋够大,刚好装下。
两人从停车场上车,刚开始刑幽没有表现异样,到中途就开始不舒服。
还剩下一公里的路程,她连忙吼道:“停车,停车。”
刑幽难受地按在身前:“我要吐了。”
刑幽坐在车里不舒服,明沉只好让司机靠边停车。
她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似缺氧的人在最后关头得到救命的氧气,好半天才缓过来。
寒风一吹,脸红红的,不知道有几分喝酒的原因。
剩下的路程打算走回去,明沉牵她手,她便乖乖的跟着。没走多远,刑幽忽然在一盏路灯下停住脚步,不肯再往前。
明沉回头,疑惑地盯着她。
刑幽伸出手,五指上下摆动:“走路好累,你背我。”
小孔雀撒娇,谁也拒绝不了,明沉在行动前故意卡她一道:“背你可以,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
刑幽歪着脑袋,一时间想不到好处,但她牢牢记得小妙招,扣着明沉手指轻晃:“哥哥。”
“啧……”明沉眉头一蹙,却有止不住的笑意在眼底蔓延开。
路灯下的身影重叠,两对脚印变成一人沉重的步伐,负重的人却甘之如饴。
-
回到家中已经十一点,明沉哄着她去洗漱,磨磨蹭蹭近四五十分钟才清洗完。
碰到熟悉的大床,刑幽往后一躺,整个人都睡在被子上。明沉把人塞进被子里,转眼的功夫,刑幽抱着被子反正,一只脚压在上面。
明沉不得不纠正她的睡姿,如此反复,时间刚过凌晨。
刑幽被折腾烦了,还会伸手打他:“别弄我。”
刑幽的手机在桌上发亮,sunshine准时发来的生日祝福淹没在刑幽迷糊的娇斥声中。
明沉脱下大衣,顺手将兜里的盒子拿出来摆在床头柜边,迅速去浴室冲凉。
等他回来,刑幽果然很不安分掀了铺盖,他躺进去,小孔雀似乎感觉到从外面带来的寒意,往后退缩。
过一会儿又主动靠近,回到他身边。
这个晚上,明沉被旁边的人折腾到睡不着,有时候一只拳头抡在他脸上,有时候一只脚架在他腰间。
为了约束她的动作,明沉干脆把人禁锢在怀中,抱着她胳膊,压住她脚。但那家伙总有办法搞事情,低头往他颈窝里蹭。
在这寒冷的大冬天,明沉愣是被她蹭得体内热气直冒。
他没办法跟刑幽躺一起,也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只好坐在床边,一守就是大半夜。
刑幽终于沉沉睡去,没睡的人有些失眠,直到早上四五点才安安心心阖上眼。
第二天早晨,刑幽双手伸出被窝,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回头见旁边的人睡得熟,她放轻动作悄悄下床,回头见明沉毫无反应。
“嘁。”
居然比她这个醉酒的人都能睡?
今天是她生日,手机里冒出许多来自不同人的信息,刑幽拿起手机,小心翼翼离开卧室。
国外的Claire来算着时间发来生日祝福,两个相处五六年的室友许久未见,都有些想念对方,干脆接了个视频。
Claire是个金发碧眼的小美女,五官深邃,特点分明。Claire在镜头里挥手,尝试着用蹩脚的中文跟她打招呼。
“The painting behind you looks familiar.”你身后的画看起来很眼熟。
画?
刑幽扭头一看,她背面的不是画,是明沉的周边。
在掉马之后,那人厚着脸皮让她把自己的海报贴墙上,自恋极了。
“I’d like you to meet my boyfriend.”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Your fiance?”你的未婚夫?
刑幽点头:“Yes。”
Claire让刑幽把镜头再对过去,看了会儿说自己见过他:“I’ve seen him。”
刑幽笑着介绍:“真的?他是一名演员,或许你看过他的作品。”
Claire摇头:“No。”
她确信自己不是在影视作品中见过,但具体在哪里看到过,一时想不起来。
两人暂时放弃探究这个话题,Claire忽然想起什么,调换镜头给刑幽展示自己的手工品:“Stella,感谢你的月饼。”
上次M先生送来的月饼礼盒十分漂亮,不仅仅是外表精美的盒子,里面也包含国风元素的设计。Claire留下来稍作改造,当成国风摆件,呈扇形放置于桌面。
她不是很懂一些图案的意义,便趁机询问刑幽,刑幽一一向她科普,直到Claire转动摆件,刑幽视线定住。
“那是什么?”
目前镜头正对着摆件侧面,那里贴着一张孔雀的卡片。
Claire告诉她是月饼送的卡片。
因为没有任何文字信息,Claire把它当做店家备在礼盒里的小卡片,后来觉得好看,干脆贴起来。
今年的月饼没有祝福,而是一张孔雀卡片;M先生的信没有署名,而是猫爪脚印。
隔壁邻居搬来几年,她从未见过M先生真容,Claire却说见明沉眼熟,还笃定不是通过荧屏。
许多不可思议的特点都能在一个人身上完全体现,刑幽突然转身,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相册,一一翻给Claire看。
这里面几乎每一张都是不同的衣服或造型,Claire一一浏览,直到看见一张明沉穿着黑色风衣,插手站在桥边的照片。
“Stella!”
Claire惊呼刑幽的名字,刑幽停下翻页动作,听到她说:“Oh,I remember now。”
“It’s Mr.M”
是M先生。
Claire见过M先生,那个东方人的长相很有记忆点,只是她见过时间太长,只对固定的场景或是穿衣搭配有印象。
但她肯定,这张照片就是记忆中的M先生,除非恰好遇见相似的人。
Claire对现状似懂非懂,刑幽却在心里理清了一切。
难怪,M先生会在中国节日给她送上礼物。
难怪,M先生会用中文为她送上祝福。
难怪,M先生的月饼里放着一张孔雀卡片。
在楼下喝完水的Cake蹦蹦跳跳跑上楼,见刑幽房门半敞着,直接溜了进来。
刑幽一把将cake抱起,抓住他的爪子看。
不明所以的cake睁大圆溜溜的棕色猫眼,却见女主人笑起来,揉它脑袋。
日上三竿,明沉悠悠转醒,恍惚中看见有道模糊的人影立在上方。
上方?
他现在,还躺在床上。
明沉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只见刑幽跪坐在他身旁,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明沉抬手贴在额前:“怎么。”
刚醒来,男人沙哑的嗓音透着性感。
面前的人冲他笑笑,随着“咔哒”一声,明沉的右手被手铐锁上。
他随即就要起身,刑幽为了制止,连忙伸手一按:“你别动!”
这不伸还好,一伸就碰到……
隔着被子,刑幽都感受到那明显的变化,摸到烫手山芋似的高高举起手。
听说男人在早晨精力特别旺盛,眼看他就要伸出另一只手来捉人,刑幽眼疾手快将他左手也一并铐住。
明沉低头沉默半响,似在忍耐。
他抬头看向刑幽,举起被“纪念品”锁住的双手,意味深长勾起唇角:“小孔雀,一大早玩这么刺激,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