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老爷府上出来后, 两人两剑就来到附近的茶摊上坐下,焉九要了两碗粗茶。
他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府门,开口说道:“我们这番举动一定会让王老爷有所行动, 接下来只需盯住他,见机行事,必能抓住他们的小尾巴。”
余师兄赞同道:“看王老爷刚刚的神色, 不像是一个能沉住气的, 事情败露,他应会去寻那老道商议对策。”
说话间, 王府的大门打开了。
王老爷一副着急的模样快步出来,匆匆登上一架马车。
余师兄自告奋勇起身道:“焉师弟, 我去跟踪王老爷, 你继续在这里守着, 防止府中再出猫腻。”
焉九点头应下,“师兄小心。”
余师兄追着马车离开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难熬。
长离靠在茶桌上, 用剑尾拨弄桌上的茶碗。
“焉小九, 等我们抓到那道士, 这案子就该结束了吧。”
焉九盘着衣袖里的小鸟崽, 心不在焉地说道:“如果事情顺利的话。”
长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不详,她把心里的不安暂时放到一边, 让剑身内的灵气自发流转起来。修炼一会儿, 定定神。
过了大约两刻钟,王府的门再次打开了。
长离顿时来了精神,她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水红色轻罗长裙的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步登上马车。
“是莲娘子, 她出府了!”
焉九立刻从茶摊上起身, 随手留下茶水钱, 迅速跟上了这架马车。
车前的枣红马油光水滑,迈着优雅的小步,车轮滚滚,顺着镇上的青石板道一路向前。
长离跟在焉九身侧,想不通莲娘子此刻出门是为了什么。
府上刚出了事,她唯一的儿子重病在床,她却挑了这个敏感的时机出门。
难道是因为王老爷?
行了一刻钟的功夫,莲娘的马车在一间裁缝铺前停下。
长离和焉九目送她走进裁缝铺,都感到一丝不对劲。
长离疑惑道:“这个时候,不管她是来裁新衣,还是取衣裳,都怪得很。”
焉九微微眯起眼睛,“总不能是为了苗娘做寿衣……”
长离被焉九的话冷到了,她打了一个哆嗦,打算好好看看莲娘到底要做什么。
没过多久,莲娘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伙计,每人手里都抱着几捆白布。
长离吃惊道:“那么多白布,不会真是给苗娘准备的吧?”
伙计帮忙将白布放上马车,车轮辘辘的声音渐渐远去。
莲娘却没上车,而是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银楼。
长离更迷茫了,“她难不成还有心情打首饰?”
焉九一时也摸不清莲娘的路数,“这王老爷府上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怪。”
一人一剑在银楼外等了一会儿,却一直没见莲娘出来。
焉九的脸色变了变,带着长离就往银楼里走。
店里的伙计看见新客,连忙上前招呼。
焉九直接问道:“不久前进来的那个红衣女人呢?”
伙计愣了愣,抬手指向后门的方向。
“她进来没一会儿,就从后门走了。”
焉九心里一咯噔,马上抬脚就往后门追去。
他们刚出后门,长离看着后门外长长的窄巷,突然心头一动。
“焉小九,你先去,我一会儿来找你。”
焉九来不及和她多说,“若是找不到人,就回客栈等我和余师兄。”
说完,焉九就沿着窄巷跑了出去。
长离悄无声息地折回银楼,她贴着屋顶的阴影慢慢飞,只要没人抬头细看,谁也不会发现头顶上方漂着一把剑。
几息之后,银楼二楼的楼梯口走下来一道红色身影。
刚刚招呼焉九的伙计对着楼梯上的人影讨好道:“莲娘子,你说的那人已经从后门走了。”
莲娘子给了伙计一块赏银,“多谢。”
她从银楼正门大大方方地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悄坠了一把剑。
长离一边跟着莲娘子,一边暗自摇头。
这些人的心眼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多,让剑防不胜防。
要不是她多留了一手,可不就把人跟丢了。
莲娘看起来对红山镇的大街小巷都格外熟悉,她在巷子里四处穿梭,时不时地警惕回身看一眼。
长离不得不小心再小心,生怕被她发现了踪迹。
不多时,莲娘便来到一处普普通通的民居前,她看了看左右,在木色门扉上连叩三下。
木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莲娘侧身走了进去。
长离贴着墙角来到门边,发愁地看了看紧闭的木门。
她扭头看向隔壁的小院,左瞅瞅,又看看,果断从墙头翻了进去。
隔壁院中无人,屋子里也是静悄悄的,房间的石阶上甚至生出一小片青苔。
不知是主人出了远门还是本就无人居住。
长离绕着墙根转了两圈,终于让她找到一个被草丛掩盖的小洞。
长离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钻进这个脏兮兮的墙洞。
她从墙洞另一头探出头来,观察了一下周围,才慢慢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