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怎么有点憋屈?辛珊思笑问:“你回蒙都了, 那密宗怎么办,谁管?”
“有我师伯在,谁管都管不到你这。”蒙曜嘴上如是说, 但心里可?没打?算就这么将密宗交出去。
“那撒若师兄什么时候回西望山?”开春盛冉山那就要动土, 辛珊思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
“暂时不会离开。”昨日他才去佛罗塔见了师伯,“采元”流落在这方,西佛隆寺不欲干涉中原武林, 但却有必要追回“采元”。
那她就放心了,辛珊思看着人。
蒙曜与她对视三五息, 不见其出声,笑问:“您还有事?”
有,辛珊思微敛双目:“你?该有一直盯着蒙都。”
当然,蒙曜点下首。
辛珊思继续:“五里、余二九成九是被戚赟所擒,他们人应在蒙玉灵手里。”
这个…蒙曜眉蹙, 沉凝稍许,道:“日前阴南山那带确有人出入, 但押的是不是五里、余二,我就不清楚了。”
在阴南山吗?姜程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黎上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与蒙曜道:“少林、武当正在寻人。”
听出音了,蒙曜扯唇浅笑:“如今这形势,杀他们于本王没好处。”他也不掩饰自己的恶意,“本王倒希望他们不在阴南山, 蒙玉灵计划得逞。”如此?, 中?原武林必乱, 也就不用他多费心思清理了。
你?还真是坏的明目张胆。辛珊思收回目光, 看向她小师弟。凡清正拧着小眉头,十分不认同地瞪着他王爷师侄。
蒙曜只当没察觉, 又问了些?有关精元融合的事,便起身告辞。
腊月初七方鸡鸣,陆耀祖与程余粱,就叫上程晔、姜程赶着长板车去盛冉山打?猎。
辛珊思和黎上领着洪家人晚他们一步走,待到地方时,盛冉山脚下已经堆了几头野猪。
“收获还真不少。”尺剑跑过?去瞧了野猪的蹄子,左右望了望,目光定在不远处杂乱的蹄印上。这群野猪应是自己跑下山,被陆老爷子他们撞上的。
洪家人对野猪不感兴趣,下了车就分头开始量地。辛珊思遥望四方,空荡荡的一片令她十分愉悦。开发盛冉山的第一步,已经圆满完成。一旁的黎上,抱着小爪子紧握磨牙棒的黎久久,问凡清:“你?对武林村可?有想法??”
凡清肃起着脸想了好一会,道:“建个西佛隆小寺。”他做主持。
想法?不错,辛珊思不由弯了唇,手落到师弟肩上,将他揽至身边:“这个年咱们多吃点,把身子养好养壮实。年后,你?可?就要跟着小尺子哥哥一起蹲马步了。”
“凡清一定不负师姐厚望。”他很期待。
“蒙曜送来的药,风笑已经在着手处理。”黎上轻语:“等舒痕膏制好,我就会为你?医脸。”
凡清眨动了下眼,平静道:“我不怕疼。”
匡完地,已经过?午。洪华勤、华立几个等不及回家,就拿着小叔的记录在地上画起了盛冉山的地貌图。洪稼维站边上看着,时不时地提点一两句。地貌图画得差不多了,尺剑进山找打?猎的那四人。
只两刻,姜程就驮着头鹿下山了,跟在后的程晔拖拽着一串大?大?小小的猎物。两人笑嘻嘻,没等停下脚就争先说道:“我们碰着个大?家伙。”
“熊瞎子还是大?虫?”风笑把长板车赶到野猪堆那。
姜程哈哈两声,将鹿轻放到地上:“熊瞎子,好几百斤重。程伯逮狐皮子的时候,还寻着个老大?的蜂巢。”
“那可?是好东西。”风笑眼一亮。
“一个蜂巢得有上百斤。”程晔帮着风叔把野猪往长板车上装:“尺剑劲头大?,蹲下身两手过?肩头一拽,就将熊瞎子背起来了,腿都不带打?颤。”
洪南枫走来:“你?们跑山深处去了?”
“还没进到深山,熊瞎子跑外圈来了。”程晔道:“我们本打?算到断浪崖那瞧瞧,结果?停在半道上了。”
黎久久磨牙棒塞在嘴,两眼瞪得圆溜溜地看姜程三人动作。黎上笑瞅着闺女的小样儿,说道:“年前别再上山了,年后这边开始挖地基,你?们多领些?人把山过?一遍。”
“好。”野猪装上车,程晔抬手抹了把额:“这东西味比家养的差点,咱是卖还是自家里留着?”
“不卖。”李阿婆早盯着了:“拿来做腊肉。”家里这老些?人,几头野猪而已,一点不经造。
“您会做腊肉?”姜程惊喜:“我年轻时候在川南吃过?几回,那味儿太香了,至今难忘。”
“我娘家嫂子是川南人,我都是跟她学的。”
说到腊肉,辛珊思也犯馋,上望了眼山,见陆老爷子他们回来了,便道:“把鹿放到…”
“我们车上。”走至祖父身后的洪华勤出了声。
他们车坐的都是男子,辛珊思点首:“行?。”
“熊瞎子摞野猪上,”黎上看向不远处的小草堆:“扯些?干草遮一下。”
尺剑背着熊稳步到山脚,风笑跑去迎:“谁也别跟我争,这头熊我来处理。”
“满载而归。”程余粱腰上挂两狐狸,两手扶着头顶着的巨大?蜂巢。
看过?陆老爷子驮着的鹿,满绣说笑:“咱们有口福了。”
一行?回到荀家屯,已近戌正。晚饭吃着,厨房就架柴烧水。老少忙了一整夜,才将野猪、鹿啥的都给收拾出来。
过?完腊八,辛珊思一家就开始准备年货,从老屯长家又赶了两头猪回来,杀了剁馅儿包饺子包包子炸肉丸。待这几样弄好,日子都到腊月十八了。年味越来越浓,大?石集那片里外里不分上下午的人挤人。
千里之外,快骑入蒙都。蒙曜回诚南王府换了身衣裳,午饭都未用就进宫见皇帝,直至天黑尽才归。方休整了一日,他便接到了皇帝下达的密旨,点兵围剿阴南山。
“还真是急不可?耐。”巴德讽刺。
蒙曜双目看着手里的密旨,唇角微扬:“皇帝当然急了。快骑从阴南山至蒙都不过?眨眼的工夫,乃大?患矣。不除,他哪能安寝?”
“过?几天就是小年,”站在巴德身侧的巴山眼里有笑,提议:“王爷在府里一人用膳有些?冷清,何不去公主府凑凑热闹?”
主意不错,蒙曜眸底晦暗:“偌大?的诚南王府,就本王一个主子了。”他轻嗤,将密旨递向旁,漫不经心道,“让图八、图六依旨意去汾水大?营点兵。”
“是。”巴山双手接过?密旨,退身出了屋。
蒙曜捻了捻刚拿密旨的几个指头,轻轻吹了吹:“巴德…”
巴德立马正色:“奴在。”
“将礼备好,腊月二十二…”蒙曜手背到后,小年那日他想去祭拜父王母妃还有乌莹:“本王要去探望本王的好姑母。”
巴德俯首:“王爷放心。”
诚南王府的大?门大?敞着,整个蒙都安安静静,就连过?年的气氛都带着点小心翼翼。
二十一日下午,双鹰飞过?坦州城外野狐岭,图八、图六领兵潜入山。夜半,蒙曜接到传信,次日辰时离王府,骑马往玉灵公主府,与此?同时三顶小轿自东裕街五十一号院后门出。
玉灵公主府,谈思瑜一脸愁色地急急进了主院。不一会,房内就传出一声惨叫,伴随着杯盏碎裂声,紧接着便是孱弱无力的怒吼。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公主息怒。”头脸上散着几片茶叶的谈思瑜,不惧额上在滚滚流血的伤口,重重叩首在地:“公主息怒,妾来时,郡侯已经安置。”
查山查水合力竟然没能将她坤儿体?内的炽情拔除…蒙玉灵一手撑着床沿,急喘着气,他们…他们一定没有尽全力,一定是的。腹内灼烧,她眉紧拧,额角抽搐,面上煞白。为什么?坤儿就只是她的孩子吗?既不愿,他又何必巴巴地差人来?
室内静寂,谈思瑜绷着身,看着流淌在地砖上的鲜红,眼里的神光忽明忽暗。体?内气血在涌,她紧咬后槽牙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