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完, 时间过得很快。
初一那日到处拜年,初二回乔家,初三初四继续拜年,初五在自家做饭请客, 这次请客完后终于把家里的食材给消耗得差不多了。
从初六开始, 乔茗茗和宁渝就带着两个孩子在首都里到处逛逛。
去看, 去看重开的皇家公园,乔小弟有时也会跟去,带着相机帮忙拍照, 短短几天下来相片就能放满好几本相册。
一家人玩得很尽兴,最后再看几场电影, 一直玩到正月十五元宵这日。过了正月十五后, 乔茗茗和宁渝就要考虑回上阳村的事儿了。
“啥时候回?”乔茗茗窝在沙发上,边吃着炸虾片边问,“今年春种估计会早些,怕是再过两日就要忙活。”
宁渝给她端杯水:“多喝喝水, 少吃点刚炸出来的, 小心上火。”
接着又去翻看挂在墙上的日历,思索片刻道:“过完你和彰彰的生日再走吧。”
乔茗茗掰手指一算, 呦!那自己还能在家里待上十来天。
不错不错,虾片就不着急吃了。
她把虾片往旁边一放,端起水杯吨吨喝,又掏出她那财大气粗的婆婆给乖孙俩买的进口奥利奥。
是的, 这玩意儿她婆婆竟然能买到,说是从外派回来人的手上买来的, 目前国内还没有呢, 也就只搞到这么两盒。
乔茗茗像是吃人参果似的, 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片咬一口,好吃得眯了眯眼,将腿一抬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端起水再喝一口。
嗯,有点不对,她想了想对宁渝道:“我记得今天早上的牛奶还有剩,你帮我热热。”
奥利奥就得配牛奶才行。
宁渝看完日历后正在整理屋子,听她这话认命地去热牛奶了。
此刻他无比想念丈母娘,也就只有丈母娘来一趟看看茗茗这副模样才能治治他家茗茗。
乔茗茗可不晓得宁渝心里这么想,她配着牛奶吃完三块奥利奥,剩下的只能放在一旁。
没办法,这是她婆婆买给衡衡和彰彰的,这两娃爱吃得很,要是都被她吃完了得哭。
住在首都的这几日,乔茗茗终于把嘴瘾给过了一遍。零食一样接着一样,饼干糖果以及果丹皮……甚至没事儿干的时候还拉着宁渝去排队买烤鸭买糕点。
最终,等到了彰彰生日前夕,乔茗茗悲催的发现自己起码胖六斤。
“怎么可能呢?我这裙子怎么紧了呢?”乔茗茗瞪大眼睛,惊恐地摸了摸胳肢窝的位置,竟然有点崩人了。
宁渝撑着她往上举举,放下,平静道:“恭喜你,起码得重六斤。”
年一过就胖六斤,看来这段时间的东西没白吃啊,值了值了。
乔茗茗捂着胸口,想崩溃。
“六斤,我不会有双下巴吧!”乔茗茗赶紧跑到镜子前,使劲儿低头挤挤,果然有双下巴若隐若现,她倒吸一口冷气,“减肥,从今天开始我要减肥,我我我、我每天晚上不吃主食和肉了。”
宁渝:“说啥呢,哪有人减肥的。胖点好,你胖点好看。”他长这么大,从没听过谁说要减肥的。
乔茗茗不可置信:“你真觉得胖了好看?”
宁渝上下打量她几眼,特精明地说:“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区别,胖瘦都差不多。”
他要是敢说胖点好看,那茗茗就能追问:所以你是不是觉得我从前那样不好看?
要是说瘦,就得跳起来说他这会儿是口不对心,觉得她此刻丑了。
宁渝求生欲拉满,这波回答无功无过,乔茗茗虽然觉得他太过敷衍,但没再说什么。
乔茗茗叹气,换下裙子道:“还好还能穿,这可是我新做的,还没穿过三回呢。”
翌日,天气晴朗。
首都初春渐渐开始暖和了,虽说温度上瞧着还是没多大区别,但那太阳暖了些许,风更是小了不少,刮在人的脸上总算不会跟刀子刮来似的。
彰彰的生日热闹,跟她说了今天会有很多人来后,这小孩儿兴奋无比,穿着崭新的鹅黄裙子乖乖待在门口等待客人的到来。
来得最早的是乔小弟,到门口后直接把彰彰抱起来放在脖子上:“想小舅没?”
彰彰赶紧护住自己头上的发卡,然后抱住他的头:“想啦想啦,姥姥呢?”
乔小弟进屋:“你姥姥他们还没出门呢,慢得要命我等不了。不过你怎么见到小舅就问姥姥,你还喜不喜欢小舅啦?”
“喜欢喜欢。”
得到满意的回答,乔小弟拿一块炸鸡翅放在嘴里啃,然后特别自来熟地到处走,走一圈完觉得这蒜香鸡翅还不错,就又拿一块来吃。
不多时,宁渝带着孔老师等人来了,彰彰惊喜,挣扎着要下来。
乔小弟蹲下“嘿”一声,“刚刚还说最喜欢小舅,见你爸来就又迫不及待赶过去。”
彰彰理直气壮:“因为爸爸来了,就最喜欢爸爸了。”
乔茗茗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来:“做好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宁渝你让老师他们垫垫肚子。”
其实也差不多做好了,昨天晚上就开始做,丸子是昨晚炸的,各种肉也是昨晚腌的,连要熬的汤也把食材洗干净了放到砂锅中。
所以等赵琼花几人到达时,竟然发现并不需要她们帮忙。
乔家一来,小孩儿就多,加上巷子里的几家小孩儿也跑来玩,家中顿时便热闹起来。
彰彰跟花蝴蝶似的,边笑边在小孩儿群中穿梭奔跑,时不时跑进厨房兴冲冲说句“妈妈我今天太开心了”之类的话,说完就又跑出去。
赵琼花捂着嘴巴笑,对秦婶儿道:“这孩子就是精怪,小小岁数啥话都会说。”
秦婶儿忙说:“这才好呢,小孩嘛就要机灵点,彰彰性格像小乔,很好。”
刚到的李桂芝听到这话,心里不禁点头,其实也有点认同。
别看她烦儿媳妇那性格,但儿媳妇绝不吃亏的性格和绝不饶人的嘴要是放在自己孙女的身上,还是很好的。管其他人受不受得了,反正自己开心不会受欺负就行。
不像回北,跟个闷葫芦似的,在家中被侄儿抢东西了也忍着。
而彰彰呢?前段时间她带彰彰出门玩时顺带回家里拿个东西,彰彰当时手里抓着块饼干吃,被老大儿子抢了后直接抢回来,打架也丝毫不落下风,这性格才好呢。
李桂芝跟乔茗茗点点头,随意坐在椅子上就不说话。
屋外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特别吵,厨房里是一阵阵的炒菜声。
午时快到,饭菜准备完毕。
屋里坐不下,院子里就开了三桌。就这,好多小孩儿都还没上桌呢。
不过小孩儿反倒喜欢桌下吃,捧着碗坐在屋里的小桌上,吃着吃着出去跑跑玩玩,玩累了又继续回来吃。
彰彰高兴得嗓子都哑了,等午饭结束,她再也撑不住,抱着乔茗茗就喊想睡觉。
乔茗茗就等着她这句话呢,今天六点钟起来玩到现在都没正儿八经停下休息片刻,哪能不困呢?
赵琼花帮忙洗了碗收拾了东西才离开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了。
李桂芝留下来,趁乔茗茗抱着彰彰回房间睡觉的空隙,拉着宁渝去角落问:“我刚刚听你媳妇儿说,你们过几天就走?”
宁渝点点头:“对。”
李桂芝皱皱眉,倒也没说让儿子别去的话,只道:“那要不要把衡衡和彰彰放城里?衡衡是要上学的,乡下总归没有城里好,就像现在有学校教外语,可乡下能教吗?孩子我帮你们看着,到时候就去……”
宁渝打断:“我们又不是在那里待许多年,衡衡和彰彰离开我们对他们不好,再说,外语我也可以教……明年我们说说不准会再回来两三个月,您别担心了。”
李桂芝嘴巴动动,想说啥吧,又没说。好半天,她看看左右,指着柿子树压低声音说:“你、你怕是也晓得了,那里藏着东西,是你姥姥姥爷留下来的,这几年啊我是每晚都吊着心睡觉,等你房子收回来后才睡好……你这次要走,注意一下钥匙别随便给人。”
宁渝没想到他妈竟然把这事儿给说了,点头然后又问:“要我帮你放起来吗?”
李桂芝:“你有渠道存银行?”
宁渝:“没渠道,可家里这么大,放哪里也比放在土里来得强吧?”
李桂芝沉默片刻,说:“那你要放好了,总共……十四块,你姥姥姥爷当年本是想给你六块的,但你太小了,就都我收着。这事儿你爸也知道,他那时候也说不让告诉你的。往后,往后我去见你姥姥姥爷了,你六块还是你六块,其他的彰彰衡衡,回南回北分分就行。”
宁渝无奈:“你说这些干啥呢,说不准你自己往后都用了。”
“那不能!”李桂芝说,拍拍兜道,“我身上钱多着呢。”说完,又指了指位置就走了。
她一走,宁渝才转身,就见茗茗蹑手蹑脚地轻轻走过来。
“嚯!”宁渝吓一大跳,“怎么了?”
乔茗茗眼睛眨眨,背着手慢慢走近:“我怎么觉得刚刚听到什么了,你啥的,衡衡彰彰回南回北又啥的的话呢?”
肯定是分金子来着!
宁渝拍拍她:“关门。”
乔茗茗跟个狗腿子似的飞速把门关了。
宁渝去倒座房里找了锄头来,来到柿子树底下,看了看就开始挖。挖了好大个坑,几分钟后才把这铁盒挖出来。
乔茗茗:“哇”
大户啊,这能灼伤人眼睛的美丽颜色,瞧着太特么喜庆了吧!
她心脏扑通扑通跳:“藏哪儿?”
宁渝又去找了些工具,来到他们的卧室,开始挖地。
乔茗茗:“……”
请问,这和埋在外面有什么区别?
他们房间的地上铺的是石板,把床挪开后再挖开石板,然后掏土,又打个木箱放进去。
最后装着金砖的铁盒放木盒中,盖上木箱盖子,把土堆回去,压实,最后盖石板。
一通操作下来,天都黑了。
宁渝扶着腰直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叹气:“这样才最安全。”
乔茗茗挠挠头,咽咽口水,说:“可是这样我睡不着啊。”
宁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