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应鹤看着面前庞大的毛绒绒,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另一双手揽着腰从后拽过去、抱入怀中,直接压到了墙角边缘。
雨丝一滴都未曾沾上衣襟。
现在的血腥气比方才闻到
的还重,江应鹤还来不及开口询问,就被李还寒按着腰身吻住了。
……佛门清净之地。
江应鹤脑海中浮现出这六个字,刚想推开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之前缺憾的东西慢慢地进入他的身体,在有形与无形之中的情根慧剑,缓慢而又缠绵不绝地随着这一吻过渡而来。
此物并非从唇间交叠之时归还融化,却在这一深吻间愈发镌刻进脑海。他空茫而迟钝的神经被拨动起来,空白无物之处被完全地填满了。
对方的唇温暖、热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开端时尚且谨慎收敛,可感觉到江应鹤推他的力道松了之后,就愈发地急迫滚丨烫,漫溢出压抑很久的欲丨望。
李还寒的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江应鹤能感觉到他险些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箍着腰身的手越收越紧,齿尖轻轻地摩丨挲着他的唇瓣。
那里一定红了,说不定让他咬得微肿,没法见人。
耳畔风声拂过。
他终于,缓慢而认真地,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江应鹤抬起手,抓着他的衣领,等换不过气来时才扯开对方的领子,偏头匀了匀气息,声音微哑:“别在这发疯,住持是出家人。”
他都要被突然的深吻亲昏了头,但还记得禅清是出家人,这种画面怎么能让一身清净的佛修见到。
李还寒抬起头,血眸静默不语地看着他,随后稍稍松了点手,但还是揽着他的腰,道:“师尊……”
江应鹤“嗯”了一声,注意到他身上很重的血腥气,反手朝对方的腰后碰了碰,果然满手鲜血。
金仙斗法,还要速战速决、不伤脚下生灵,想必对他们而言,十分束手束脚,会在过程中吃很多亏。
江应鹤陪他这么多年,自然心疼。他还不太能体会到那么多陌生而复杂的情感,只是觉得心口闷疼,像镇了一块冰。
“严不严重?”江应鹤低头看了一眼指尖上的血迹,“伤到的是后背?”
“无碍。”李还寒伸出手,习惯性地握住江应鹤的手指,用雪白的丝帕将他沾血的手指擦干净,神态专注,“不需担忧。”
就在丝帕擦干净血迹之时,另一人的声音从旁侧响起。
“我说,李还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让我看看……”
一只手探了进来,将李还寒围得密不透风的边角拨开一块,手心有些凉,慢慢地握住江应鹤的指尖。
秦钧就知道李还寒护着人都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态度,但他们三人才刚刚合作结束,还算是彼此有一点点情面,这只天魔才极其勉强地让开了一点。
秦钧灰眸如故,只有在看师尊时动人,看别人都像是在看修真界有害垃圾。他发梢沾了点血,但看上去并无大碍,只是靠近过来时,气息过于缠绵了一些。
恶灵的手比那只天魔还冰冷。
但动作却是如出一辙的柔和,有一种细腻而温柔的气息。
秦钧的指腹在他微微红肿的唇瓣上摩丨挲而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略微冷一些的温度,铺展蔓延在肌肤上,反而更加灼人。
“他这么过分,你都没有生气。”秦钧说得是李还寒,“那师尊可以,亲我一下么?”
与手指温度不同的是,秦钧的气息灼热缱绻,语调带着一点沉郁的尾音。
“……总不能一点甜头都不给吧,还是师尊不喜欢我这三分之一?”秦钧贴着他的耳畔,热息扑过耳根,“师尊,亲我一下。”
江应鹤虽然知道他们是一个人,还仍然觉得眼下这情况令人手足无措,他被秦钧反扣住了五指,对方几乎是压迫了过来,落吻轻盈,而又充满对情敌的挑衅。
“动心要全部。”秦钧只是很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唇,随后像是蛊惑般地低声道,“不能半途而废,师尊教过的。”
江应鹤怎么可能招架得了他。
就在他被问得说不出话时,秦钧的身躯被李还寒挡开,大徒弟神情无波地擦拭了一下他的唇角,道:“不用理他。”
三分之一、三分之二……江应鹤抬起眼,看向凑过来的巨大毛绒绒,看着最后的三分之一挡住了雨,粗壮的大尾巴缠住了他的腿。
江应鹤:“……别闹了,禅清住持呢?”
他转过身看向门口的前辈,又看了一眼被掀了房顶的禅房,心中颇为愧疚地道:“……这个,我们会修的。”
禅清面色复杂地看了他半晌,道:“这倒没什么,只是兰若寺佛门清修,你们两人一定要克制。”
分魂总归要融合,他视
作一人来称呼。
江应鹤细细地品味了一下“克制”这两个字,心中愈发愧疚不已,道:“前辈放心,我不会影响寺中清净的。”
禅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别让贫僧那日的推演所见成真即可。”
江应鹤:“……虽然不知住持所见为何,但晚辈自当注意。”
他话语刚落,眼前的天犼就慢慢地缩小了身躯,化为一只大猫往他身上凑,带着倒刺的舌头撒娇般地舔他的手指。
江应鹤被他舔了几下,才想起住持说的教导成人,需要松弛有度,随后抽回手指,敲了敲大猫的脑壳。
“变小一点。”
大猫咪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他片刻,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给江应鹤重新擦手的李还寒、腆着脸凑到师尊身边低声说话的秦钧,简直被天大的委屈感淹没。
他抽抽噎噎地化成小猫咪,凑过去趴在江应鹤的脚边,圆溜溜的猫眼里都要哭出来了,可怜地抱着受伤的尾巴默默舔毛。
江应鹤刚刚有些心软,想把长夜抱起来,就被一旁的二徒弟捧过脸颊,秦钧的声音沉郁微哑。
“师尊,他的伤不重。”
混沌都没怎么伤到长夜。
那是他俩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