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时盏冷笑一声,“那我愿意遗憾。”
“......”
*
一行人来到临河而建的酒吧一条街,停在0°门口,等待其他还没有到的人。周围停满各类豪车,这里真是夜晚的销金窟。
沉杨提前打招呼订了三个一环区的大卡座,
人到齐后,挨个儿安检,服务人员在每个人手臂上扣个荧光章,然后进酒吧。
里面热浪起伏,声潮澎湃,舞池里扭动着年轻的躯体,大DJ台上的主场DJ和MC正在摇头晃脑地拿着麦带动气氛。
一坏正中间的卡座,开卡费用3w起步。
苏莱忍不住叹一句:“这里老板很有钱吧。”
话正说完,沉杨抬抬下巴:“喏,老板来了。”
时盏看见,温橘的浑身陡然变僵,不受控地将身体往“U”型沙发的边角处挪动。她一抬眼,就看见一身淡粉西装的江鹤钦往这边卡座走来。
没有人能把淡粉色的西装穿得这么好看。
再没有了。
像是为江鹤钦量身定制般,衬着他男生女相的妖孽眉眼,风流英俊得似神仙,他路过的地方稍稍敞露春风一笑,那些妹妹就被电得晕头转向的。
“盏妹妹!”江鹤钦凑到跟前,重重抱了她一把,“好家伙,想死我了。”
时盏揶揄:“天天沉醉温柔乡的你,有空想我呢?”
“怎么没有?”江鹤钦为表诚意似的,“今晚不要沉杨请客,看在盏妹妹的面子上,我全免!”
苏莱在此时站起来,伸出手:“江老板,你好,我是演员苏莱。”
江鹤钦花名在外,但凡有点心思的女人见到他,都会主动送上门。
江鹤钦目光转过去,指骨分明的手回握住女人,丝毫也没注意到神色在瞬间变得难堪的温橘,准确来说,他压根儿就没看见角落里的温橘。
苏莱用手顺着耳边头发,温柔地说:“久闻江老板大名,很高兴认识您,能加个微信嘛?”
江鹤钦没有拒绝的道理,他摸出手机,风流的黑眸扫着苏莱:“你是不是看上我了阿?”
苏莱抿唇娇羞地笑着,扫微信时低声对江鹤钦说:“第一次来您的酒吧,有空的话能带我玩吗?”
江鹤钦薄唇附在女子耳边,低低徐徐笑:“妹妹,你想怎么和我玩阿?”
正好加上微信,苏莱打过去一句话:【江老板想怎么玩都可以。】
时盏看不下去,把江鹤钦扯到一边:“你能不能收敛点?”
“我靠——”江鹤钦不满地爆一声粗,“我在我酒吧泡妹你也看不惯,不是吧盏妹妹,你该不会和靳深分手是因为我吧?你爱上我了?”
男人不管普不普通。
都很自信。
时盏翻他一个白眼,余光注意到一旁的温橘低垂着脑袋:“反正你今晚收敛点,我看你朋友圈发在法国的定位照片,还以为你不在。”
江鹤钦今天刚回来,但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收敛?”
时盏朝温橘的方向看去:“你自己干得什么好事儿忘记了?”
温橘正好抬起脸来。
两人目光撞上。
五光十色里,江鹤钦默默注视着温橘,好几秒后,他收回视线问时盏:“......她谁阿?”
温橘当下脸色由难看转为一线苍白。
时盏挥挥手:“得了得了,你去忙你的吧。”
江鹤钦吊儿郎当地说声好勒,然后转身就捏一把苏莱的腰肢,苏莱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时盏坐到温橘旁边,她不太会安慰人,只是拍拍温橘放在腿上的手:“他就是那样的人,你也别往心里去,慢慢就好了。”
“我没往心里去......”话虽如此,但音色里尽是委屈哭意。
其余人开始玩骰子喝酒,不亦乐乎。
时盏和温橘坐在角落边上说了大半小时话后,白时怯怯坐在她旁边,问:“姐姐,你不一起玩吗?”
时盏摇摇头刚说完一个不,就感觉到不对劲。
周围声潮开始消退,耳朵听不清声音,目光所及处变得模糊,五光十色的模糊光影里,一点一点的白色开始渗出。
别出来。
别......
白色还是抽丝剥茧般占据整个视野。
时盏屏住呼吸起身,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左边洗手间的方向去,白色围拢得非常快,她看着舞池里跃动扭曲的白色团块,胃部涌来一阵恶心感。
一只温热的手扶住她的手臂,她转过脸,看见一张被白色占据的脸。
传来的是白时的声音:“姐姐,我看你不对劲,我扶你过去吧。”
时盏没有拒绝,她脚下有些不稳,非常想吐。
没走两步路,时盏感觉到腰间突然多出一只手,以难以抵抗的力量将她拉走,后背撞进一个温热宽厚的胸膛,鼻息间布满淡淡雪松香和烟草味。
周遭四沉,体温与身后男人交融。
时盏转头,看见闻靳深清晰到令人发指的五官和线条流畅的下颌。
眉眼如夜色,眸底住着望不到底的深海。
闻靳深没有看她,满眼写满占有的盯着白时,语气平淡:“谢谢你对盏盏的关心,不过呢,她有我就够了。”
言外之意:你很多余,相当多余。
白时从来没见过气场如此强大的男人,仿佛只他在的地方,周围人皆是他的陪衬物,显得暗淡失光,唯有他是鲜明的。
在时盏现在的视野里,确实也是这样的。
白时僵在原处,指尖还残留着女人体温,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虽第一次见闻靳深,但他心里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非常不好对付。
“还不走?”男人眉微蹙。
时盏小腹处横着男人一只手臂,她维持着回头看他的姿势,说了句:“你别为难他,他没有坏心。”
“我知道。”闻靳深说,“但我就是看不惯。”
“......”
时盏忍着胃部药泛上来的恶心感,凉凉反问:“看不惯什么呢?”
刚问完,就感觉腰上一紧,他的手臂收紧几分,令她更为服帖地靠着自己。他垂睫,笑了:“你说我看不惯什么?”
时盏脑子当机:“我哪儿知道。”
闻靳深沉默几秒,黑眸灼灼地看着她,然后薄唇微弯着笑道:“行,下回我带只笔,把“吃醋”写在脸上,到时候就知道了。”
“.....”时盏想说大可不必,但没忍住强烈的恶心感,“呕——”
闻靳深:“......”
他抱得她那样紧,顺理成章地被吐了一身。
整挺好。
看着对面满色惊愕的白时,闻靳深趁机说:“你也看见了,她难伺候得很,俗称遭罪,你还是趁早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