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桃点点头。
卢强国又问鹤遂:“在肖护掏刀子前,他们手上有没有东西?”
鹤遂回想了下:“有。”
“拿的什么。”
“石块和钢管。”
这和医生告诉卢强国的一样,鹤遂头上的伤口是被硬物砸出来的。
卢强国点点头,又问:“当时打架的时候,你的手上有没有拿东西?”
鹤遂说:“我也拿了。”
“哦,你也拿了。”卢强国看着他,“你拿的什么。”
“……”
不知为何,这时候鹤遂漫不经心地扫了周念一眼,发现她正在低着头,也没看自己。他告诉卢强国:“一卷保鲜膜。”
“……”卢强国一下乐了,“这又不算什么伤人的器械。”
鹤遂没再说话。
卢强国最后再进行确认:“是他们先用石块和钢管等物对你进行殴打,你用保鲜膜进行抵抗,然后你咬了肖护,肖护就拿出刀子捅伤了你是吧。”
“嗯。”
卢强国回头看向宋敏桃:“这种情况的话,鹤遂是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不过我也不敢打包票,刑事案件还是要看法院怎么判。”
宋敏桃松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问完鹤遂,卢强国转了个面,朝向周念:“小姑娘,到你了。”
周念立马抬起头来。
卢强国:“你叫什么名字。”
周念乖乖地回答:“周念。”
正在记录的段武问:“哪个念。”
周念:“念念不忘的念。”
段武沙沙地写着。
卢强国询问周念昨晚她看见的情况,周念如实告知,她经过小巷,看见肖护捂着脸跑出来,身上还有血,她觉得情况不对劲,就进巷子里查看,然后就看见中刀倒在地上的鹤遂。
“差不多了解了。”卢强国说,“到时候法院会通知你出庭作证,这是不可以拒绝的,通知你以后要去哈。”
“知道了。”周念轻声说。
问询结束。
卢强国从铁凳上站起来,眼皮又抽动了两下。他看见周念脚边的画具箱,又想到周念的名字,恍然般噢了一声:“你是咱镇上那个画画天才。”
每次被人夸天才,周念都觉得十分过誉,她不过是比别人多花了点时间在画画上面而已。
她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夸奖,只能有礼貌地微笑。
卢强国突然回头,看向病床上的鹤遂:“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认识这么优秀的小姑娘。”
鹤遂神色冷淡,没给反应。
倒是周念,又忍不住觉得脸上在发热。为什么被调侃的是鹤遂,觉得不好意思的却是她。
段武合上本子,卢强国:“师傅我们现在去哪?”
“还能去哪。”
卢强国轻轻踹了他一脚,“抓人去!”
段武捂着屁股说好勒。
两名警察前后脚离开了病房。
宋敏桃还在病房里,她一早就注意到周念脚边的画具箱,温柔地笑着问:“你这是要给鹤遂画画吗?”
周念点点头:“嗯。”
“那好。”宋敏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两人,“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就快步离开病房,脚步非常利索。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念的错觉,她总觉得鹤遂的妈妈好像了误会什么。
周念尴尬地看向鹤遂,迟疑地问:“你妈妈……是不是误会我们了。”
鹤遂眸光深寂,脸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慵懒地说:“凭你刚刚的动作,想不被误会都很难。“
周念内疚地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
鹤遂一怔,淡淡问:“你给我道什么歉?”
周念没看他,自顾地小声说:“害你被误会,还被调侃了。”
鹤遂沉默地注视着周念。
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内疚,他看见周念的小脸红彤彤的,唇微微咬着,看着特别招人怜。
“不用给我道歉。”鹤遂说,“毕竟传出去吃亏的是你。”
“为什么是我?”
周念把头抬起来,“就因为我是女生吗。”
鹤遂黑眸里凝着层阴翳,他低低道:“因为你是周念。”
周念没听懂:“什么意思。”
“你是光鲜亮丽的周念,是买药都能刷到脸的乖孩子。而我不一样,我是人人喊打的疯狗,只是从门口经过都能被人家吐口水。”鹤遂的语气里没有悲伤和埋艾,神色始终平静。
周念不知道如何接这个话。
鹤遂冷淡道:“所以你赶紧画,画完就走。”
周念的心颤了颤:“鹤遂,我……”
他用没有温度的口吻打断她:“别再和我有什么交集,对你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