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两岸 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1 / 2)

今晚决定过来时。时年就预感会发生大事。但她没想到,自己的预感这么准,居然真让她看到了这么一出大戏!

十分钟后。大家看着空了三处的沙发座位。相对无言。

孟夏和张恪已经离开了。

两人那个激烈的拥吻结束后,彼此都心潮澎湃。两颊微红、双眼明亮地对视良久后,竟一句话也没交代,牵着手就一起跑出了酒吧。

他们甚至忘了看一眼这场表白的头号受害者刘远!

还是时年看不下去。凑过去想安慰他。却被刘远抬手打断,“好了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他叹口气。深沉道:“看来我的桃花运都在三国用完了。我早就知道,一连辜负孙郡主还有曹丞相的女儿两位大美人小姐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应得的。”

时年眨眨眼睛。合着那些传闻是真的啊。他真的同时迷倒了孙郡主和曹操的女儿?!

真是没丢起点杰克苏种马男的脸!

刘-前杰克苏种马-现被抛弃的备胎-远拿起沙发上的大衣。对周围道:“本来说和大家一起跨年的。但伤心之地,不愿久留。我还是回学校吧。改日咱们有缘再聚。”

说完,他挥挥手,也不管大家的反应就离开了。

于是,原本的八人聚会锐减成五人,大家想到刚才的变故。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年心情尤其复杂。

孟夏终于如愿以偿,和喜欢的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互通了心意。

他们现在去哪儿了?她不知道。但她相信。这一晚他们一定有很多很多话要说,以至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存在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打扰。

她应该为她高兴的,但她却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孟夏曾经说过的,她不会有苏更那样的困扰。

不会爱上一个古人,然后再去抉择,到底是带着他的孩子和对他的回忆孤独地度过余生,还是努力去忘记他,以求自己余生能过得好一点。

又或是,什么也不管了,索性和他一起奔赴惨烈的结局。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不会开启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也许,她是对的。

他们和古人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从一开始就不该有那些情愫,否则只会伤人伤己。

就像苏更和谷雨微,她们虽然回来了,但想也知道,那段经历依然会影响着她们的余生。也许她们永远无法再开始新的感情。

而和她们比起来,孟夏何其幸运,可以和相爱的人厮守。在这个他们都共同属于的世界。

酒吧经理走过来,打破了这里的沉默,“哎,夏夏人呢?”

聂城说:“她走了。”

经理惊讶道:“走了?可她一会儿还要唱一首歌呢!”

他拿节目单给他们看,上面果然写着孟夏在晚上九点左右还有一首独唱。

经理立刻给孟夏打电话,然而三秒钟后沙发上响起铃声,孟夏根本没把手机带走!

经理有点头痛,“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这可怎么办呀,马上就轮到她上台了,叫我一时半会儿去哪儿找人替她!”

时年看着那首歌的名字,忽然说:“我替她唱吧。”

经理一愣,“你?”

时年点头,“我是夏夏的朋友,她让我帮她唱的。”

经理不疑有他,毕竟今晚孟夏刚带着另一个朋友一起表演了,他下意识认为时年肯定也是这样。

虽然对孟夏不商量一下就换人有点不满,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好,我去安排一下,下一首你来唱。”

经理走了,路知遥瞪大眼睛,“你唱?不是,你唱过吗?今晚人可不少啊,你小心当众车祸丢脸!”

时年像没听到似的,只是定定望着前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胸中充斥着很多情绪,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想放声大喊。

而看到那首歌时,生出一股强烈的、想唱的冲动。

她站在舞台中央,头顶一道白光打下来,耳畔响起悠扬的伴奏。

时年抬眼,看到台下五色灯光里,观众们好奇的脸。

她应该紧张的,但是她没有,反而想起刘远说的,对如今的他来说,这种不过是小场面,洒洒水。

她忍不住轻轻笑了。像是感慨,又像是自嘲。

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这确实也只是小场合。

她对着话筒,轻声唱道:

“风雨带走黑夜,

青草滴露水。

大家一起来称赞,

生活多么美。

我的生活和希望,

总是相违背。

我和你是河两岸,

永隔一江水……”

这是一首老歌,名叫《一江水》,原曲来自一首俄罗斯民歌,讲述了一位姑娘想念情郎,却无奈被阻隔在河两岸的愁情。

时年小时候听爸爸唱过。算起来,她仅有的才艺都是从爸爸那儿学的。

无论是口琴,还是这首歌。

她不知道为什么孟夏今晚准备的歌曲都这么有年代感,也许,虽然她嘴上说得无情,但还是被他们的工作影响了。

对那些久远的、几十年乃至成百上千年前的东西,忍不住生出眷恋。

可就像她此刻唱着这首歌,

“我的生活和希望,

总是相违背。

我和你是河两岸,

永隔一江水……”

时光是条越不过去的河,他们在这边,那些千百年前的人与事在那边。

任凭他们再如何隔江相望,也只能是相望。

她的情绪没有随着歌声而抒发,反而越来越压抑。

仿佛被歌词戳中了内心隐秘而不可告人的情感,又像是有什么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正挣脱迷雾,呼之欲出。

“等待等待再等待,

心儿已等碎。

我和你是河两岸,

永隔一江水……”

时年忽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她也这么给人唱过歌。

不过不是在红男绿女、光怪陆离的酒吧,而是在风雨飘摇的江上,一叶扁舟中。

是了,是她和杨广。

那一夜,雨下得很大,江上波涛翻涌,仿佛下一瞬就要把船打翻。

而她却在狭窄的船舱内,轻声为他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他说,他最喜欢那一句,“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悄悄看着我不声响……”

我的心上人……

时年心忽然狠狠一颤,仿佛悸动,与此同时,目光撞上台下人群中的一双眼睛。

乌黑的,狭长的,男人身穿黑色大衣,戴着鸭舌帽,微微仰头,那样专注地望着台上她。

那双眼眸里仿佛有万千种情绪,又仿佛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