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思索,谷雨微却道:“雍正,所以,他最后真的成了皇帝。”
看来她的历史比她想的还差,连自己老公的事业巅峰在哪儿都不知道,时年生怕在她的选择天平一端加上马上要当娘娘这个巨大砝码,忙道:“是哦,所以你也算是来清朝有了一番奇遇了,等回去搞不好也可以写个小说试试!”
“回去?你还想着回去?”谷雨微问。
“当然了,我当然想回去了!”时年立刻说,“难道你不想吗?这清朝有什么好的,没网络没空调,还不自由,就算当娘娘又怎么样?小说看看就算了,我可不想真在这儿待个十年八载的!”
谷雨微面无表情,时年怕说过头适得其反,于是也打住,观察谷雨微神色。
片刻后,谷雨微说:“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
谷雨微不答反问,“你说你去医院看了我,那我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活着,当然活着了,就是一直昏迷不醒。”时年担心她不信,又补充,“我穿过来的前一天刚好去了医院,所以很确定!”
“那我昏迷多久了?”
“一个多月。”
“才一个多月吗?”谷雨微勾唇,又是那种带点嘲讽的笑,“可我来这里,已经十四年了。”
十四年!
时年真的惊了,直到离开主屋、走到花园的游廊上,还没缓过来。
有没有搞错啊!她以为顶天了四年,结果居然十四年?!
谷雨微穿越前也才二十来岁,那岂不是已经在清朝过了半辈子了!
时年现在万分庆幸自己当时够谨慎,没有亮明身份。
都在清朝过了十四年,谷雨微很可能已经习惯这边的生活,不愿意离开这边的家人朋友了。
她搞不好连孩子都有了!
孩子,想到这里,时年一个激灵。苏更已经有这个问题了,好在她的孩子是怀在肚子里的,可以一起带回来,但谷雨微如果已经生了孩子,她是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个狠心逼他们母子分离!
她决定找个人打听一下,目光一扫就看到前面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昨晚和今早连续替她领了两次路的丫头。
时年回忆了一下她的名字,笑着凑上去,“宝琴姐姐,您在这儿呢!”
“姑娘可别叫我姐姐,奴才当不起。”宝琴连忙说。
时年现在的身份很微妙,她莫名其妙出现在圆明园,除了谷雨微谁都没见过她,但谷雨微却留下了她,还多次与她单独相处。但她也没说清楚这到底是她新收的丫头,还是请进园的客人,大家拿捏不准,于是只好一概客气对待,连宝琴这样近身服侍谷雨微的丫头都尊称她一声“姑娘”。
这也侧面说明谷雨微如今确实是位高权重,留下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也没有任何人敢置喙一二。
时年笑着说:“这两天多亏姐姐照顾了,一直没谢谢姐姐呢。”
宝琴说:“都是主子的吩咐,奴才不过是听命行事。”
宝琴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时年,时年猜她对自己应该也很好奇,只是不敢问,于是说:“姐姐不用猜了,我与侧福晋是旧相识,在闺中时便认识了。如今看到侧福晋嫁给四爷,备受宠爱,心里真是为她高兴。”
私下议论主子的事,她这话其实有点没规矩,但宝琴听到她是主子的闺中密友,放松了警惕,几分喜悦几分自得地说:“那是自然,咱们主子在王爷心里是独一份儿,旁人谁都比不了!”
那看来历史没有变,谷雨微这个年妃也很受宠。
时年更紧张了,强装镇定道:“只是侧福晋怎么一个人在园子里,不见四王爷和小阿哥……”
宝琴脸色一白,声音陡然严厉,“姑娘,这话你当着我说说便罢了,回头到了主子面前,绝不可提‘小阿哥’三个字!”
这是什么反应?有还是没有?时年脑子里闪过宫斗剧里的情节,天啦,不会是孩子被害死了这种狗血剧情吧!
宝琴教训完她,又想起此人和主子关系密切,转而温和道:“我也是为了姑娘好,您和主子从前再要好,如今她也是主子,咱们是奴才。当谨言慎行。”
时年点点头,宝琴这才松口气,小声嘟嚷:“而且,谁都别着急,咱们主子还年轻着呢,又有王爷的宠爱,早晚会有孩子的!”
看来不是曾经有过后来被害死了,而是从来没有,时年暗舒口气,却又有点奇怪。
她记得,历史上的年妃是给雍正生了好几个孩子的啊,只是都没有活太长,怎么到了谷雨微这儿一个都没有了?
她说她穿过来十四年了,那她嫁给四爷多久了?满人十几岁就要选秀,看她的年纪,应该也成亲十来年了吧,这么久也没有怀上一次吗?
等等,时年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另一个问题。
她来了一天一夜,还不知道现在具体什么年份。穿越前只知道弦波动的范围是康熙末年到雍正初年,如今看来雍正还没继位,那到底是康熙多少年呢?
年氏已经是雍正登基前收的最晚的一个小妾,连她都过府十来年了,那现在……
时年忽然问:“现在什么年月?”
宝琴有点奇怪,可见时年直勾勾看着她,下意识就答道:“年月吗?如今是康熙六十一年十月……”
康熙六十一年十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史书记载,康熙帝是于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崩于畅春园。
也就是说,再有一个月,谷雨微的丈夫、大名鼎鼎的雍正皇帝就要即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