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管延着十字开口直直插进去,陶竹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大口,苦意迅速传满整个口腔。
这饮料为什么是苦的啊?是能治病吗?
面前邹紫若和贾湾面不改色地喝着他们的饮料,陶竹又看了一眼店里的其他人,确定他们的饮料也是和她一样的颜色,才敢确定,她这杯真的没有做错。
靠!陶竹当下就在心里拉黑了所有咖啡店,这种苦了吧唧的东西不配她花一分钱!
他们三个人又在店里聊了一会儿,共同话题除了学校之外难免就聊到蒋家,陶竹无意中发现,不光是陈浮,连他们两个提到蒋俞白的时候,用的称呼也是蒋哥。
蒋家两个儿子,要是蒋俞白是蒋哥,那蒋禾怎么办?
不等她细想这个问题,蒋俞白在众人拥簇下从产业园园区大门出来,陶竹只得打断他们的对话,拿起自己的饮料,跟他们说声她等的人出来了她得走了。
前脚刚出星巴克,后脚贾湾和邹紫若也跟上来,贾湾说:“一起去吧,我们也去跟蒋哥打声照顾。”
陶竹“嗯”了声,脚步没停。
星巴克离停车的位置没隔几步,他们走到了,蒋俞白还在跟那边的人聊天。
邹紫若凑近,问道:“陶竹你是跟蒋哥一起出来办事的?”
“不是。”陶竹谨慎地回答,“我是出来送材料,正好过来,不是跟他一起出来的。”
邹紫若看了看陶竹,又看了看蒋俞白,看他已经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了,没敢再多问。
“蒋哥。”
“蒋哥。”
前后两声先后叫他,蒋俞白看了眼这俩人,眼神里又透出那丝熟悉的困惑,陶竹知道,这代表蒋俞白把这两个人也忘了,不过他的教养使然,就算不记得他们了,也还是点了点头才上车。
陈浮关上蒋俞白那边的车门,又到右侧帮陶竹也拉开车门,陶竹跟他俩说了声“周一见”,回过头来冲陈浮笑了下,说:“谢谢陈浮哥。”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细密的睫毛忽闪忽闪,耳边碎发被风吹得温柔又顺滑,陈浮一瞬间看得晃神,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白月光”。
清纯不加修饰的美,看了一眼就经年难忘。
而且,蒋俞白身边的人,还这么客气,本身也是一件让人受宠若惊到难忘的事。
不知情的陶竹坐回车里,同样跟蒋俞白打了声招呼:“蒋哥。”
蒋俞白正在翻看刚盖好章的合同,修长的手指倏然松开纸张,侧头看她:“叫我什么?”
“蒋哥啊。”陶竹理所当然的又叫了一遍,“我听他们都是这么叫你的。”
蒋俞白收回视线,冷淡的落回纸上:“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这偏爱还能再明显点吗?以后圈子里难道要出个叱咤风云的小公主了?
陈浮扫了眼后视镜,刚巧陶竹在调整坐姿,俩人的目光从后视镜对上,一个忐忑,一个坦然。
回程路上蒋俞白一直在看合同后面新增的详细资料,白花花的纸在移动的马路上刺激着他的视线,等看完,他轻捏了捏眉骨,闭目养神。
陶竹一直在等,快到家才等到蒋俞白睁眼,往他身边挪了挪,恳切道:“俞白哥,你帮我取个英文名吧?”
“取英文名干嘛?”蒋俞白瞥她一眼,“学校老师要?”
“老师没说,是我日常生活中用得到。”陶竹把刚才在星巴克里发生的对话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经过刚才的事,在她的理解中,想要在北京这样国际化大都市生活的如鱼得水,英文名是一个必备项。
蒋俞白扯了扯嘴角,一声漫不经心的冷哼从鼻腔里穿出来,整个人懒洋洋地往后靠,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紧绷感,随意的浑然天成:“你惯着这种人干嘛?下回再有人非要你英文名你就告诉他,这是在中国,想要英文名滚英语国家去。”
“就是。”陈浮开着车也跟着不忿儿,“总你妈有人跪久了站不起来。”
蒋俞白眉尾微微挑起,对陈浮的发言表示赞同,陈浮咧嘴,从后视镜冲着蒋俞白嘿嘿一笑。
他俩一唱一和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但作为他们谈话中的实际执行人陶竹可没那么轻松,她撇撇嘴:“我要是按照你们说的做,到时候被人打死了,死了三天浑身上下都软了,就剩一张嘴还硬着,你们给我收尸吗?”
“打你?”蒋俞白像听到什么不好笑的笑话,睨着窗外暗淡下来的天光,舌尖抵了下上颚,冷淡地说,“我看看是谁不要命了。”
“妹妹,别说打死你了。”陈浮也开口,那语气又痞又狠,“打眼儿就看这全北京城里头,谁敢碰你一根手指头,兹要你开口说话,咱怎么解气怎么算完。”
陈浮跟蒋俞白有一点挺像的,就是语气变得特别快,刚还是点头哈腰的马屁精,这会儿陶竹听着他说话都觉得血腥害怕。
“不用了不用了,”她想说声谢谢,但脑子一短路,忘了陈浮全名,脱口而出:“谢谢小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