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缥缈峰的山路上,一行人车马队正在上山。
马车里,康定侯屏气凝神,正襟危坐,一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膝盖,满脸担忧。
当听闻自己儿子成了杀人凶手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一直紧着。
这前后不过一天时间,怎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旁边的朱尚书也是同样的心情,虽然此事与他朱家无关,可到底两家已经联姻,将来李时言就是自己的女婿,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也捏了把汗,这当中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儿,想必那丫头定然是吓坏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闹了这么一桩事?”朱尚书说时重重的叹了一声气。
侯爷整张脸凝在一块,肯定的说:“时言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他再没有分寸,也不至于这么糊涂。”
他自己生的种是什么样的,他知道!
就算李时言平时在燕京城张扬跋扈惯了,但心眼不坏,不至于动了杀人的心思。
其中一定有所误会!
但是——
朱尚书顾虑道:“可是听李大人派人来通传的意思,说是人证物证都在了。”
“荒唐!金钱可通万能,人当然也可以买通!至于所谓的物证更是滑稽之谈,说不定时言身上的玉佩是被人偷了去,故意留下的,总之,在没有找到时言之前,说什么我都不信。”
“莫说你,我也不信!世子岂会杀人?”朱尚书说。
侯爷心急如焚,掀开帘子冲着外面吩咐道:“再快一点。”
“是!”
马车一路加速行驶,很快就等到了缥缈峰的吊桥前。
侯爷和朱尚书下了马车,正要匆匆过去,就看到后面有一辆马车紧随而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府的马车。
就见工部尚书王宗面色难看的从上面下来,在看到侯爷和朱尚书的时候,脸色一黑,眼里都充满了戾气,一副要杀人却极力克制的样子,衣襟内的手却暗暗握紧了拳头,然后快步走了上去。
他冲着康定侯狠狠道:“侯爷,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这话充满了讽刺,也带着一腔怒火。
侯爷本还想与这位王尚书心平气和的谈论下此事,哪里晓得这人一上来就说这般刺耳的话,侯爷的脸也立刻拉了下来,道:”王尚书,现在一切都还不可知,你可不要先下定论。”
王尚书哼了一声:“不可知?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一切证据都表明是你儿子杀了我的侄子,你身为侯爷,却纵子行凶,等找到李时言将他问罪后,我必定亲自面圣参你一本!”
“本侯自己儿子的品行如何,本侯自己清楚,他不可能杀人,更不会杀了你的侄子,王尚书若是再血口喷人,也莫怪到时候本侯参你一本。”
“好,那我就等着!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你要如何为你儿子脱罪!”王尚书怒气冲冲,甩着袖子就先行过了桥。
满身都是戾气。
虽说康定侯的权利要比王宗大,可是毕竟死的人是他的侄子,而且王尚书膝下无子,身边就养着自己的侄子,还打算让其将来为自己送终,可现在倒好,白发人送黑发人,唯一的指望都死了!他自然孤注一掷,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地位高低?
朱尚书在旁立刻安慰侯爷:“侯爷,咱们还是先去山庄,等见了李大人和大理寺卿再说。”
侯爷压制着情绪,脸色难看至极,但还是点了头。
二人便紧随王尚书之后上了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