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那皇上,需不需要人……”拉王爷回宫?
话还未说完,祁祯帝打断。
“随他吧。”
随他吧?
太监不敢多言,只好退下去了。
祁祯帝撑着额头,太阳穴剧烈疼痛。
那日,景容的固执劲一直撑着他跪了整整一日。
太监在一旁为他放了个暖炉,以防他冻成冰块。
风雪未停,眼看着他有些撑不住了,这时,一双鞋子落至他眼前。
是女人的鞋!
那鞋子并非上等,乃是粗布缝制而成,再寻常不过,可上面却绣着一对十分精致的鹤鸟。
栩栩如生。
纪云舒撑着一把伞,撑在他头上,垂目看着跪在地上固执的男人,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转。
她蹲下身子,目光与他平视,心疼的看着他,伸手捧住他冰冷的脸颊。
太冷了!
她终是忍不住落了泪。
景容无力微垂的眼睛看着她,嘴角渐渐溢出一抹笑容来,
“我没事。”声音虚弱沙哑。
她则他轻轻拭去头上和肩上的白雪后,用自己纤细的双臂抱住了他。
试图让这个男人暖和一些。
她哽塞道,“我们回去吧。”
男人冰冷的身子在她怀中抖颤得厉害,张了张有些裂开的唇,一字字道,“我多希望我们都错了,多希望那个人……不是他!”
声音颤抖,夹杂着难受。
纪云舒懂得他的心情。
那种懂,是感同身受的懂。
她唯有紧紧抱着这个男人,暖一暖他那颗冰冷的心。
但——
他还是病倒了。
倒在了她怀中。
“景容?景容?”她在他耳畔一声声的喊着。
景容笨重的身子压在她的肩上和胸前。
没了知觉!
而她手中的伞也在那一刻落下,顷刻间,满天飞雪像木棉花一样,一粒一粒的覆盖在二人身上。
最后,宫人将景容抬出了宫,送回了容王府。
莫若得知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看到景容那具快冻僵的身子,既担心又破口大骂,“这块石头就是太大了,脑子里装的都是石头,明知如此冷的天,还要在大雪中跪这么久,是不是不想活了!”
纪云舒坐在床边,不停的搓景容的手。
屋子里也很快堆满了炉子,被子加了一床又一床,热毛巾换了一块又一块。
终是暖了他的身子,没了大碍。
纪云舒则一直守在床边不愿离开。
她摸着景容那张渐渐起了血色的脸,眼泪一粒粒的往下掉。“为什么我们不能停下来?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答应你进京,如果不是这样,今日你我也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一面是你父皇,一面是御国公府的真相,关乎皇室,关乎卫奕,关乎御国公府的旧人
,更关乎那十万大军,怎么选?如何选?”她伏身趴在他胸前,双手紧拽着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