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虎却冷屑一眼,操着粗重的嗓音,“纪先生,据我了解,之前是你说他是凶手的,现在,你又说他不是凶手,那是不是再过一会,你又要说死者是自己摔死的。”
“没错,死者就是自己摔死的。”笃定。
呃!
众人惊呼。
纪云舒将手中抱着的头颅往上轻抬,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的解释,“死者身上一共五处伤,但后脑骨上的这处伤口却与其他四处不同,此伤深似一寸,与拳头造成的伤口很像,可崩裂不显,凹点周圈又很平整,可见,是撞击在这口井圈上凸起的圆形物体时穿脑入骨造成的,而且是致命伤,当场毙命!”
她衣袖用力一拂,指着那口井。
众人听她说完,目光在那口井上和她手中的头颅徘徊,倒也如她所说,的确是这么回事。
陆虎也顺着视线来回看了一圈。
心中依旧质疑。
纪云舒在井边绕了起来,继续说,“那天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林殊打了郭禾离开之后,郭禾便从地上爬起来,拿着倒在地上还剩一半的酒,摇摇晃晃的到了后山这里,在下记得,去年6月11日,北方下了整整一夜的雨,12日清晨才停,后山这里泥泞不平,路面见滑,当时,郭禾原本就已经喝得醉醺醺了,加上是晚上,根本看不清路面,脚底打滑,整个人往后倒去,后脑勺便重重的撞在了井口那个凸起的圆形物体上,力道很大,当场死了,整个人就直接栽进了井里。”
一阵哗然!
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陆虎根本不信她的话,甚至觉得十分滑稽,冷哼,“简直胡说八道,你怎么不说,是林殊将他推下去的。”
“不可能!”她说,“陆捕头,你不如算一算,或者,你自己去走一走,从学堂到后山这口井旁,来回,需要多久时间?”
陆虎心里打鼓。
她则算好了时间,“就算是一个走得极快的人,哪怕是跑,也要两盏茶的功夫,试问,林殊在一盏茶的时间里,怎么做的了这些?”
陆虎被她的问题砸得无力反驳,那聚光且渗人的眼神狠狠一勾,说,“我不管你哪句真、哪句假,总之,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是不是凶手,等到了衙门公堂,自有黄大人来断定。”
果然是秤砣铁了心!
他命令一声,“带走。”
官差押着林殊,要将他带走。
“都已经证明我不是凶手了,你们凭什么还抓我,放开。”
“闭嘴!”
“你们官府的人颠倒黑白,我没有杀人……”
那些人才不管这些!
纪云舒上前拦人,“他不是凶手,你们不能带他走。”
“闪开。”
“陆捕头,你们衙门办事如此盲从,倘若真让你将林殊带走,他不是被你们严刑拷打致死,就是会被你们胁迫画押,总之人,你不能带走。”
她表情肃立,眼神中仿佛迸发着一道如同火山岩浆般不容触碰的气焰,裹挟而起,猛烈的灼烧在那些官差身上。
而后,书院的学子们也纷纷站在纪云舒身后,像捆绑在一起的筷子,各个正气禀然。
“你们不能将林殊带走,他没有杀人。”
“没错,既然已经证明人不是他杀的,我们就不会让你们将他带走。”
“放了林殊……”
……
似在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