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那笔记下?
林殊不屑,“你说来,我听着,到底什么东西,是文书上所没有的。”
他是等着听笑话呢!
纪云舒那绯红的薄唇微启,自口中道出,“古云兵例中,先皇在位期,圣恩三年,北伐冬至越军,剿灭十三座城池,堪摘旗帜八面,悬挂在城楼整整九天,迎风而立,猛将廖巍受封,拔得将帅头衔,成为大临史上剿得城池最多的将军,倒不是因他有勇有谋,而是因营中多了位女诸葛,姓赵为野,三岁识字数几,五岁已阅兵书万千,十岁随军出征,出谋划策,致使南凉兵马退千里,胜壮回国,十二岁,她以化名白子撰写了大临框架上第一本兵书《陆洲兵法》,从随军到破城,各种计策,一一记载在上,而此书真迹,还完好无损的放在皇宫的藏书阁中,赵野一生,随军同行,战功赫赫,圣恩三十年,享年六十五,猝。”
言落!
众人诧异!
一双双眼睛随着她一边说,也一边渐渐瞪大。
纪云舒没想就此打住,继续激扬道,“再往上了说,大临先祖皇帝平盛帝,二十四岁立国为临,不到一年便病死床榻,皇后孝庄辅佐年幼太子登基,时年三月,东苣来犯,孝庄皇后为防内战暴乱,不得不垂帘听政,她举派三万将士南攻北守,十万将士由西部洪川夹击包围,不出半年,东苣缴械投降,解国为州,次年七月,朝臣暴动,连侯爷先后煽动两次举书弹劾,密谋造反,孝庄皇后被迫带着年幼新帝逃至塔南寺,暗中将一封信件送至东南西北四处边关,她一人之力,舌战人围,为领将数百聚集返京争足了时间,这才有了如今盛世繁华的大临天下。”
整个学堂内,鸦雀无声。
林殊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脚步不稳,往后趔趄了几步。
双唇颤颤,支吾半响,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纪云舒神色冷毅,一双眸,卯足了劲,“古有夕女平田为战,后有子君戴壁朝储,明安公主远嫁,辅夫带民,西子有谋为将,佳子有卷为师,只要有才能,是男是女,有何干系?如何,你还想继续听下去吗?若是想听,我还能继续给你讲。”
砰!
她迈步紧逼,林殊往后便退得更紧,背脊骨直直的撞在了门框上,发出一声巨响。
也似一记钟鼓,将众人一懵间给敲醒了!
望着林殊那惨白的唇,纪云舒心中暗爽了一把。
小样,姐还治不了你了?
自打五年前魂穿过来,她几乎就将衙门里的书看了一个透彻,关于古往今来女子为纲的事,记得清清楚楚,而刚才说的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毕竟,她也算是半个考古学家,说起历史来,也能班门弄斧一会。
加上纪黎和纪桓回家时也会说一些关于行军打仗的事,她张着耳朵,便都听进去了。
林殊想垂死挣扎一番,努了努嘴,“你……你胡说,我怎么不知道?”
“我方才就说了,我所说的这些,是你们看的那些诗词歌赋中所没有的。”
“既然没有,便是你杜撰的。”
孩子,你有幻想症吧?
纪云舒刚想反驳,商卓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虽没有参与林殊的闹剧,可还是竖着耳朵听了听,不得不说,纪云舒方才那席话,让他都自叹不如。
他说,“纪先生没有胡说,更没有杜撰,她说的孝庄皇后和明安公主辅夫一事,我在《百记》中读过,虽写的不详细,但确实是真实的。”
“《百记》?”
林殊在大脑里飞速搜索了一遍,貌似,是提及过,一时间,也就哑口无言了。
而纪云舒则朝商卓回笑,两人对视,客气的点了下头。
随即,她便与林殊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讨教的学问,也当是讨教了,还望林公子有时间,就去翻一翻刻版《陆洲兵法》和《百记》。”
鞠了一礼。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