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先生帮个忙,将这支竹交给欣兰,那丫头最爱我屋子里的这支竹,时常吵着要,如今,人去楼空,留着这个,也没有意义了,不如赠予喜爱它的人,好好养着。”
声音越来越微弱!
纪云舒小心拿着,点头,“放心,在下定会亲手交到张姑娘手中。”
“多谢。”
她起身,轻轻拂了拂袍子上的褶皱,背身离开。
可是才走了两步,脚步一顿,背对着文令阳问了一句。
“你可后悔?”
她不知道他的神色如何,只能感觉到背后那人笑了一下。
“后悔?”文令阳嘴角溢着笑意,“人生就是一步棋,唯有细细思量过后,方可落子,而落子无悔,乃是君子也,我虽做不了一个好人,却想做个君子。”
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
好一个君子!
纪云舒她有些不大敢回头去看一眼此时的文令阳,她只能感觉微微的一点儿响声,是人垂下脑袋的声音!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出去了。
等到外面衙门的人进来时,发现的,则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文令阳正正的坐着,低垂着头,眼睑紧磕,可他的唇角上,依旧带着笑容。
他的手中,握着那块石头!
背后那扇屏风上,还印着他的影子,随着光线的移动,而被拖得越来越长。
此时此刻,天也彻底亮了起来……
文令阳的居所外,张欣兰抱着那副一直没有打开过的卷轴站在那,一双空洞而泛红的眼睛,从正门口,直直的望着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里。
一动不动!
站了许久。
其实,她和纪云舒一样,不敢进去,不敢看文令阳。
纪云舒走到她面前,将手中那支竹插在了卷轴里。
什么话也没说。
张欣兰眼泪落了下来,声音哽咽且十分沙哑的问她。
“他跟你说了什么?”
纪云舒摇头。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教我写字?”
摇头!
“所以,他食言了,对吗?”张欣兰难受至极,心如刀割。
但——
纪云舒始终没有回应她的话。
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