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轻手轻脚地慢慢往后退,约莫退出丈之后才稍微放松一些,转身匆匆往回跑。
刚刚接近入口,便听见上面有兵刃相击的声音,队正压低声音道:“咱们把脸都蒙上再出去,出去之后你们几个先带五十人护送夫人离开!”
众人用剑从衣角划下一块布将脸遮上,冉颜也依样遮住脸。
两个人先爬上去,见屋内还都是自己人,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有个举火把的护卫焦急道:“有一帮黑衣人过来,只言不发,像疯一样,见人就杀,我们正在与他们缠斗,不过那帮人穷凶恶,似乎是杀手,我们人虽多,却不是对手。”
“这帮人真是疯了,你们所有人快护送夫人撤离,不要有明显的保护,让夫人混在你们之中一起跑出去。”队正爬上来,立刻吩咐道。
众人纷纷应是,也都从衣角裁布料把连蒙上,冉颜也握了把刀,随着十余人一并出了阁楼。
院中十几名黑衣蒙面人正在与护卫缠斗,那些人剑剑都是毙命招式,没有一丝多余,一群护卫根本抵挡不住。
冉颜痛惜这些人命,但她也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保护她,倘若她还留在这里只会死更多人,所以没有片刻迟疑,与众人一起从正门跑出去。
队正反方向冲进院里,指挥搏杀。有了进退指挥,护卫们比一股脑地扑上去能发挥的威力大了许多。
见冉颜一出去,队正立刻喊道:“撤!”
护卫们得了令,立刻边打边往后外退。
退到酒楼门口,却发现冉颜他们被二十余黑衣人困住。
冉颜目光看向队正,恰巧他也看过来,冉颜也不管队正能不能理解,冲他使了个眼色。
好在队正是个聪明人,一见她使眼色,便猜到是让他出言沟通,而不是奋力厮杀。然而面对这样一群不把自己性命放在眼里的亡命之徒,队正一时还真想不到要说什么,但他怕人发现,也不敢再看冉颜。
静静对峙片刻,队正扬声道:“各位好汉,我等奉命前来寻人,不知各位为何绝人生?”
为的黑衣人扫了几眼,觉得倘若把在场的人杀光,闹的动静大。杀手杀人也是要衡量利益得失的,真正的杀手绝不会看谁不顺眼便刀剑相向,遂道:“奉谁的命?”
冉颜听着这个声音,感觉像是方才那个“二郎”。
“是孙少卿托我等寻人。”队正答道。
沉默了片刻,那黑人嗤笑一声,“你当爷们是傻吗?孙振要是有这么多人,还能任由我们拿捏。”
队正立即道:“我们是城北禁军营的人,受孙少卿之托帮忙寻人,无意与各位为难。我们都是违背军令私逃出来,绝不会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一个字。”
为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依旧是持剑戒备的姿势,“想不到孙振那鳏夫居然还与禁军营有关系。去禀报,问领头的意思。”
旁边一名黑衣人转身向另一栋酒楼跑去。
冉颜想到那个密道的事情,怕他们从背后偷袭,她在人群之中微微侧了侧身,使得余光能注意到后面。
久久,那边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遭袭二郎主,撤!”
领头黑衣人杀气暴涨,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果断下令道:“撤!”
黑人在月夜里如同魅影一般,飞快地逃离,但没出几步,便有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队正一惊,大吼道:“退回酒楼里避箭!”
冉颜随着护卫们一并退回酒楼,关上门窗之后,只听外面箭矢啪啪啪射在门框上,有穿透雕花窗上的高丽纸射进来,但由于距离有些远,所以能够轻易地被剑拨开。
外面没有厮杀的声音,但是不一会儿便会传来一声闷哼。
箭雨约莫持续了两盏茶的时间,冉颜觉得纵使有再高超的武功也一定被射成筛了。
屋内的人也不敢靠门窗近,纷纷堂后退。
四周恢复宁静。
片刻之后,门外有人高喊,“楼内何人!”
队正不敢轻易应答,道:“你们是何人?”
外面沉默两息,答道:“城南禁卫军!”
屋内所有人纷纷松了口气,队正扬声答道:“我等是宋国公府和襄武侯府护卫,为寻萧侍郎而来!”
“出来吧!”外面人道。
队正轻手轻脚地靠近门传,透过射漏的箭洞往外看,铁甲寒光,军卫林立,上千张弓箭已经箭在弦上,倘若他们一旦有丝毫异动便会又有铺天盖地的箭雨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