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十余丈的地方,有家酒楼,每一家相隔十几丈,丝竹喧闹声站在这里也听的一清二楚,而地上果然如护卫所说,脚步十分杂乱,每个酒楼的后门,都有脚步通过去。
冉颜蹲在地上,就着月光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其实有细微的差别,重叠的脚印,冉颜能很清楚地分辨出哪个先踩上去,哪个是后踩上去,根据这个,可以判断出他们最后进入哪一家酒肆。
向前查探了几丈远,再观察家酒楼的气氛,冉颜断定司的人最终进入的是最右边那家。
“召集人,令人去将剩下赶到的老宅人也带过来。”冉颜吩咐道,顿了一下转向队正,“给我找身男装。”
“好!”队正应声。
这在林里,去哪儿找男装?队正只好去队伍里抓了一个看起来最弱小的人,令他把外衣脱掉。
“夫人,条件有限,只能找了穿过的衣物……”队正双手碰上衣物,本以为冉颜会嫌弃,谁知他话还未说完,冉颜便一把抓过衣物,闪身进一棵两人合抱的树后。
片刻之后,冉颜一袭黑衣走了出来。发髻也散开,秀发在头顶挽成一个发髻。冉颜平时都有修剪头发,不会把它们留到和一般唐朝女人那么长,因此能够轻易地做成简单发髻。
冉颜沉吟一下,道:“先找两个人绕到正门,充作酒客去看看酒楼的情况。”
队正看了一下,祖宅过来的人中,衣着看起来并不扎眼,便指了两个去查探。
冉颜站在林口,夜风稍微带来了一丝凉意,心头的烦躁与紧张也渐渐趋于平静。每一次,真正要面临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怕过,也未退缩过。就如亲手解剖秦云林的尸体,她握刀的手稳的如平时没有任何区别。但在以后的日里,她也再没有走出过噩梦……
冉颜盯酒楼中的光亮,右手微微握起。今天下午才握了他的手啊……如今就出了这个变故,但愿一切安好吧。
隔了两盏茶,从那酒楼的阁楼上隐隐传来护卫的声音,“队正,酒楼里没有一个活的。”
没有一个活的……就是全都是死的了?
冉颜的心猛地狂跳两下,她努力保持的平静顷刻间崩塌,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便冲了出去。
队正立刻令人跟着跑出去,到了后门,一名护卫踢腿便踹后门,他用力过猛,可后门根本没有栓,整个人栽了进去。
二十名护卫前面开,冉颜急匆匆地走了进去,院里有几摊血,却没有尸体。
冉颜将整座酒楼其他地方都查看完,均未发现尸体,便顺着楼梯登上阁楼。
才走了几步,她便缓了下来。
不对!那两名护卫喊过之后,为何再也没有动静了?冉颜悄悄向后退,并抬手示意护卫也一并向后。
众人不知缘由,但见她神色凝重,便也屏息撤退。
待他们走到院里,阁楼的窗忽然打开,砰的一声丢下了一个重物。
众人定睛看去,不由心头大惊,那尸体却原来是刚刚进来查探的护卫!
“献梁夫人,你可真是令人吃惊。”楼上幽幽传来一个声音,似乎经过刻意的变声,听不出原本的音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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