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颂笑答道。
冉颜转而问道:“回兰陵一定安全吗?”
“没了东阳夫人,本家对你和孩没有什么威胁,况且有父亲在,闹不出什么幺蛾,只是怕是要辛苦你了。”萧颂歉然道。
冉颜回了本家,势必又要带孩又要侍奉翁婆,纵然宋国公和独孤氏也不需要她端茶倒水的伺候,但晨昏定省是免不了的,家族大,规矩也就大,尤其独孤氏又是在这个上面特别计较的人。
独孤氏是属于严于律己,更严于律人型,就譬如要守的年孝期,纵然她与夫人暗中较劲几十年,她还是会将管家职权都撒手下去,一丝不苟地守孝,决计不会管东管西,否则冉颜怀孕的时候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塞妾?
“我本来就是在长安躲懒,侍奉父母是应该的,更何况,他们生下了你,我必须要感恩。”冉颜语气平常,她是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丝毫没有说情话的自觉。
但即便这样,萧颂心里也像是倒了蜜罐一样,心中某处忍不住骚动,垂头小声道:“夫人,今晚把孩放到隔壁去吧……”
这么明显的暗示,让冉颜也不禁有些害臊,随口嗯了一声。
萧颂愉悦一笑,伸手拦住她的腰。
冉颜身上淡淡的佩兰香与奶香混合出一种奇妙的味道,萧颂进一步把她圈在怀里。
微风乍动莲池,一片摇曳。
歌蓝望着廊下那对璧人,迟迟不愿去打扰,在外面驻足了一会儿,才轻咳了一声走近,垂着头道:“郎君,夫人,宫里来人,宣夫人觐见。”
萧颂微微一怔,沉声道:“可知是何事?”
“奴婢旁敲侧击地问了,那宦官对此事一无所知。”歌蓝答道。
萧颂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晋阳公主现在身体好了很多,他回来的时候还看见苏伏带她在城楼上看风景,应该不会突然就病发了啊。
正这时,刘青松匆匆从回廊的另一头跑进来,脸色不好,“九郎!”
“糟了!”刘青松看见孩在水榭上睡觉,连忙压低了声音,顾不得擦拭满头大汗,“我听说东宫又出人命了,这次是在宫里,圣上下令封锁消息,召我去验尸!”
今日刘青松轮休,显然是刚刚得到消息,便着急地换上他一身绿色的官服,腰带也没扎好,一身散乱,仿佛初秋霜打过的菜叶。
萧颂脸色微微一变,他想起来冉颜曾经在何寺正面前验过窦四娘的尸体,不禁咬牙切齿,该死的何寺正,就算把他拉下水也就罢了,竟然连女人也不放过!
不过官场那种地方,萧颂再了解不过,只要能解决问题,别说拉一个女人做垫脚,就是拉一群女人做垫脚也不奇怪。
冉颜也意识到这次入宫所为何事。
既然圣上召见,必然不能不去,萧颂立刻嘱咐刘青松和冉颜道:“你们只需如实验了,莫要对案情多说话,倘若能把握好个,只需给他们五成的线,把球再踢回何寺正的身上,此事是他负责,没有甩手当掌柜那么便宜。”
顿了下,他道:“你们去验尸也好。”
萧颂目光微沉,心中琢磨着,只要冉颜和刘青松能验到关键线,暂时先瞒下来,他便想个办法暗中将线在圣上和何寺正的面前捅开,逼着何寺正迅速地把案给断了,到时候他也不必被牵扯进去。
“记住,将关键线隐瞒下来。”萧颂叮嘱道。
冉颜也知道牵扯进去绝对是炮灰的下场,这件事情里没有什么正义可言,所以她也赞同萧颂的话,谨慎衡量。
得了萧颂的话,刘青松才显得镇定了许多,理了理身上的官服,等冉颜换好翟衣之后,便在内门道里上了马车,往宫里赶。
冉颜在马车里便开始思虑这案的凶手,是李泰?还是李恪?亦或是……
“冉颜,这件事情有记载……”刘青松此时神态显得格外慎重,他伸手在几上的壶里沾了点凉茶,在几面上写了两个字:。然后便迅速地抹掉了。
这件事情冉颜不清楚,但史书上的确有过记载,说李承乾不满宫臣,常设计图谋阴害他们。至于怎么“阴害”,又是否害了人命,却没有写,但现在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刘青松才着急,万一线很明显,就直指,只是何寺正不敢承担责任,故而将事情推到他们头上……
“无需多虑,既然何寺正能,我们也能。”冉颜的意思是,何寺正都能瞒得住真相,他们没有道理不行。况且萧颂既然没这么考虑,也必定是确定案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想瞒住验到的结果不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