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这种事情?可信否?”李世民神情认真了许多,此事听起来玄乎,但他相信倘若李承乾不能保证消息可靠的话,也不会胡乱在他面前乱讲。
“刘舍人应不会在儿臣面前虚言吧?”李承乾并未直接肯定,毕竟这种事情,听起来便是玄之又玄,倘若到时候证实是假,他也好开脱自己。
李世民身后的监躬身道:“陛下,此事奴婢也听说过。”
“你也听说过?怎么不曾同朕讲过?”李世民前段时间为晋阳公主病发急得火烧火燎,此时难免有些不悦。
监惶恐道:“奴婢也就是听底下人这么谣传,心觉得是传言过甚,奴婢也没法儿去苏州证实,因此不敢在圣人面前胡言乱语。”
在隋唐,并不是所有宦官都有资格称作监,唐初宦官并不多,内侍省设有监二人,少监二人,内侍四人,内常侍六人,之下还有内给事、寺人等等官职,每个官职都有固定人数,一般不会超过二十人。所谓监,也就是内侍省的最高职位,监的尊称。
李世民沉吟道:“等萧侍郎孝期一过,我便招他来询问,倘若冉夫人当真有这般神技,兕便不必再受气疾之苦了。”
想到爱女病情反反复复,李世民眉间多了一丝郁色,李世民本身便患有气疾,其他还有几位公主亦遗传了此病,但也许是因为晋阳公主年幼,病情比他们都要严重得多,而且时常反复,一年到头的用药,如今已经七岁,却比同龄的孩要娇小许多。
“圣上,魏王来了。”门口有内侍禀报道。
李世民笑道:“让他进来。”
李承乾见李世民如此神情,心中发堵,也愈发警惕,父亲对弟弟的宠爱已经远远盖过他这个,倘若再这样下去,他这储位早晚易主。
“父皇。”李泰满面喜色地大步走了进来,肥胖的脸上布满了汗水。
李泰与李世民五官生得类,只是因为胖没有丝毫英姿可言,再加上他不似别的兄弟那样喜狩猎,而是喜欢舞弄墨,常年待在室内,肤白如脂,倒是还有些儒雅。
“青雀怎么如此急行?”李世民问罢,也不等他回答,便转向监道:“忠瑞,快给魏王取汗巾来。”
“是。”忠瑞躬身退了出去,他也不过只需走到门口,外面必有内侍准备好了祛暑之物。
李泰看见李承乾,连忙拱手行礼,“。”
李承乾尚未答话,李世民便道:“今日我们父闲话,不在乎君臣之礼,你坐下来说话。”
李承乾忙谦和地道:“正是,四弟不必多礼。”
李泰又施了一礼,才在席上坐下,接过监递过来汗巾,一边擦拭一边迫不及待地对李世民道:“父皇,儿臣今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李世民呵呵笑道:“你满面喜色,我就知道有好事,你先歇歇再说吧。”
忠瑞监将一盅消暑汤放在李泰面前的几上,“这是今夏御厨新配的消暑汤,殿下尝尝。”
李泰端起来抿了一口,点头道:“确实比以往爽口些。”他虽夸赞,却并未继续饮用,迫不及待地道:“父皇,儿臣今日要说的这件大喜事可不能再忍着了,否则儿臣要憋出毛病来。”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准你说了。”
李泰喜道:“儿臣前阵听说了一位名医,早就派人去苏州证实了,今日才得到消息,想着皇妹的病有了希望,便急急赶来告诉父皇。”
“嗯?难不成你要荐的这位名医也是来自苏州?”李世民道。
难不成也是推荐冉氏?李承乾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得意的,好歹是有一回赶在他前面,压了他一头,不由觉得舒爽了许多。
“正是。”李泰诧异道:“难道大兄也是来举荐名医不成?”
李承乾笑得雍容大,颇有一国储君的风范,“可真是巧,不知四弟推荐的是哪位名医?”
“父皇,儿臣举荐苏州药王家的二郎,苏期。他尽承家传,比之当年的苏御医可谓更胜一筹,只是他为人孤僻,常居于山间,所以不被世人所知。儿臣也是前段时间偶然发现他竟然在医署中任职,这才连忙派人去苏州确认。”李泰说罢,笑眯眯地看向李承乾道:“大兄要举荐的人,不会恰巧也是苏期吧?”
李承乾心中暗恨,李泰那模样,显然早已经知道他准备举荐的人,刚才故意想看他笑话!而且这药王苏家,比起冉氏那个传闻要牢靠得多了。
“药王苏家。”李世民果然十分感兴趣,不禁坐直了身,道:“不是听说这一代的药王大不如从前了?”
“父皇有所不知,这苏期乃是苏家庶出,医术之高不亚乃父,苏药王曾经打算传他为下一任家主,不过苏期喜好到处云游,研习天下医术,故而婉拒了。”李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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