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颜怔了一下道：“为何这样说？”

“有些事情，是我无法左右的。”萧颂缓缓道。

萧颂心里很清楚，自己觉得歉疚，是因为带着她看见这样的无奈，让她明白哪怕就是圣上那样的天之尊，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人生在世，没有几个人能幸运的不染纤尘。

以萧颂的能力，足够把自己的女人保护在一个纯净的空间，不让她沾染污秽，但是他怕这样做，冉颜会离他越来越远，总有一天会觉得他为人龌龊，表里不一。更何况，冉颜也不是那种能被人保护起来的娇弱花朵。

送冉颜回到府中，萧颂才从冉府取了一匹马返回。

这个冬季的雪似乎特别多，入夜，大雪又纷纷扬地下了起来，仿佛在竭尽全力地掩埋一切污秽肮脏，到清晨时分，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早膳过后。

冉颜才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坐下，便听晚绿急匆匆的脚步声，以及伴随着又惊又喜的声音，“娘！娘！”

“进来。”冉颜对她一贯咋咋呼呼的也早就习惯了。

晚绿推开门，满脸雀跃地道：“娘，萧家老请了媒人过来替刘医生求娶二十娘了。”

冉颜诧异，心道，这刘青松平时看起来蔫巴巴的，做事不着调，怎么偏在这事儿上下手又快又准？她这才视线转移没几天，这就婚都定上了。

“这是喜事，阿韵呢？她怎么想？”冉颜问道。

她这厢话音才落，晚绿还未及回答，冉韵便走到了廊前，听见冉颜问这话，不禁有些羞涩，扭捏了片刻，才脱了屐鞋走上来。

“啊，二十娘来了。”晚绿掩嘴笑道。

冉韵瞪了她一眼，“笑什么，你眼看也十七了，仔细我明儿个就叫十七姐把你嫁出去。”

晚绿只笑不答话，侧身让冉韵进门，自己则满脸笑意地去泡茶了。

冉颜上下打量几遍走进屋内的冉韵，眉眼含春，分明是动了春心的模样，哪有一丝的不愿意，当下不由奇道：“阿韵，刘青松那个猴的故事就把给你骗回家当媳妇了？”

冉韵横了她一眼，在对面的席上跪坐下来，“我有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吗？”她顿了一下道：“可不止一个猴的故事，还有好多，化蝶、莺莺传……”

冉颜心道，还不是一样，果然是情窦初开的小娘，被几个感人的故事就给骗了。

“别的都好，就是这个化蝶，诶，你说岂不奇怪，说什么女无才便是德，不让念书，当真是不知所谓！”冉韵不屑道。

对于一个唐朝女来说，才和德一样不可或缺，唐朝的男也都认为女应该读书认字必须，知书达理、有些见识才行，而且隋唐时期，主妇在丈夫的仕途上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要出外替丈夫打点交游、善于交际也要能够操持家务、教育儿女。所以即便儒化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时下对女的束缚也并不严苛，对于男女之防更是远远没有到达《梁山伯与祝英台》中那种程。

冉韵能理解才怪。

“这个化蝶若是改一改也不错。”冉韵兴致勃勃地道：“我先前让刘青松把故事写成册，寻作坊印出了几本，才不到天就售罄，我打算让他再写一点。”

冉颜诧然地看着冉韵神采飞扬的小脸，“你就为这个，把自己嫁给他了？其实即便不嫁你们俩合作赚钱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