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过奖了。”罗氏其实可以更八面玲珑,只是在绝对的权利地位之前,她不敢过随意,只能本着少说少错的态,每一句话都要在脑里过上好几遍。
刘青松算是了解萧夫人,而此刻他却也看不明白萧夫人的意思,不知对冉颜是否满意。
其实谈婚论嫁的男女互相亲昵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萧夫人刚刚离开,两人便乱了起来,怎么说都有些不妥。原本好在,形容不整的只有萧颂,再加上他解释自己只是在小憩,便没有什么大事,奈何不巧冉颜说了一句什么“猥亵”之类的话。
刘青松是听得一清二楚,就不知道萧夫人听见了没有。
罗氏和刘青松陪萧夫人说着话,不过大半个时辰,便有侍婢过来询问,是否要用膳。
正巧是午时,萧夫人便让摆饭。她也曾经是媳妇,自然主持过中馈,厨房准备膳食至少也要花一两个时辰,府里连庖厨都没有,恐怕也没有多少材料,她倒是想瞧瞧冉颜是怎么整出一桌午膳。
罗氏也提心吊胆着,她吃过冉颜熬的粥,味道还不错,可萧夫人这么大的年纪,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
侍婢伺候着厅中人净手,不出片刻,冉颜便领着人端着已经做好的午膳摆上了各自的桌。
冉颜做的菜色都普通,却也都是认真做了的。
萧夫人一言不发地用餐。
老年人的食量不大,只用了小半碗米饭便搁下了碗,冉颜人也只好跟着放了筷。
萧夫人放下漱口的杯盏,端起茶杯,却并未喝,而是直接放在了几上,“听说崔氏也去苏州下聘了,十七娘如何想?”
怎么回答?冉颜稍稍在脑里过了一下,萧夫人问这个问题,可能是想知道她怎么就惹上了崔氏,或者是想通过她对待此事的态,进一步地判断她的脾性。
不管是哪一种,但求问心无愧吧!冉颜心叹了一句,也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儿不知崔氏为何要这么做,但相信不论是崔氏还是别的士族都不能随意阻碍此事。”
究竟是为什么不能随意阻碍呢,这要看各人的理解了。每个人的眼界和心思不同,得到的答案也就不同。
萧夫人这才微微地颌,给了一句淡淡的评价,“倒是个有心性的。”
这个评价依旧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依着冉颜的分析,多半不是贬义。别的且不说,像萧夫人这种人,若是对一个人看不上眼,怕是连嫌弃都懒得嫌弃一句吧,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我人老了,怕也是只能折腾这一回,等到这场雪下完,我也不知道还能否回岐州。”萧夫人莫名其妙地感叹了一句。
刘青松一时怔住,他是亲眼看着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看着她十年间渐渐放手对一切权利的掌控和眷恋,也看过她一个人孤寂地坐在阁楼上望着东南方向的兰陵,然而,却从来没有说过这种丧气话……
听说,人对自己的死亡有一种奇特的预感。心头刹那的窒息钝痛,令刘青松忽然清醒得觉着,自己是活着的。
“十七娘,你随我来。”萧夫人伸手让侍婢扶着她站起来。
...